復又收回右掌,似是回身於郭嘉言道:“陽翟郭氏,果然不可小覷。”
郭嘉聽聞,神色如常,依舊是垂手直立,並未答話。
“子豐,郭良勇力,當真如此嗎?”待得劉辯四顧一番,終是回身至唐麒身前,沉聲問道。
唐麒面色通紅,心中暗自思忖,這郭良為其所得那是實情,可是為其所殺卻是子虛烏有之事,至於呂布竟將這些個虛無之事擺上了明面,想是其人既見劉辯、曹操這般關心郭良之事,又因自己擅殺郭良心生怯意,這才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推責自己而已。
見呂布、劉辯、曹操三人正直愣愣看著自己,唐麒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拱手坦然言道:“正是如此,在下擅殺郭良,請殿下定罪。”
呂布聞言,連忙笑與劉辯道:“殿下,子豐不識郭良,故而失手殺之,念其俘得郭良親衛數十人,就莫要怪罪了吧。”
唐麒聽聞,又與呂布拱手一拜,卻是無言。
“可惜,實在可惜。”但見曹操一臉沮喪,顯然是與郭良身死極為失落。
“曹都尉可惜什麼?”劉辯並不顧呂唐二人,而是笑問曹操道:“可是不及問這郭良如何放著縣丞不做,偏要投賊嗎?”
曹操輕瞥了劉辯一眼,搖頭嘆道:“此事是小,只是這郭良身為降將,卻能為蛾賊先鋒,想來是極受那波才信重的。”
“是!是!”立在角落處的王乾聞聲,趕忙接話道:“波才還將波連手下的飛燕、馳虎二將以及其中五百黃巾力士盡皆撥給其人呼叫,若非極為信重,如何能有這般作為?”
曹操繼續言道:“正因如此,若能生擒郭良,或可從其人口中獲知蛾賊行軍部署,於我軍戰事自然也是大大有利啊!”
劉辯稍稍瞥了呂布、唐麒一眼,復又轉頭與曹操笑道:“曹都尉,我等既是要行請君入甕之計,這郭良身死或是要比其人活著被俘,湊效的多呀。”
曹操聞聲一愣,不解道:“此話從何說起啊?”
劉辯微微一笑,道:“正因為郭良極受波才信重,若是其人為我等生擒,波才定然擔憂行軍部署為我所知,故而也定將調整方案,不會貿然進軍。”
帳中眾人各自低頭深思,又聽劉辯繼續分說道:“可是如今郭良死了,我等又與蛾賊行軍部署一無所知,那波才若是知曉此事,報仇心切,或有孤注一擲的可能,如此一來,我等籌謀豈不是更易實現了嗎?”
眾人深思良久,竟是由呂布當先說話道:“如此說來,殺了郭良竟是比生擒其人更有好處?”
劉辯微微一笑,道:“正是。”
繼而又行至唐麒身前,輕輕拍了拍唐麒臂膀,道:“子豐無須請罪,此番你立了大功,應當請賞才是。”
曹操也反應過來,撫掌大笑道:“甚善甚善,郭良本為一縣縣丞,如今為子豐戮殺,往後投誠蛾賊的官吏自當再三斟酌,若是波才聰慧,此番定會竭盡全力,攻伐我部,以此安撫一眾叛逆之人,如此一來,我軍定可大勝!”
王乾聽到蛾賊竟要大行攻伐之事,嚇得是面色鐵青,竟於當場顫慄不止。
劉辯與其人相距並不太遠,自是將其形色看在眼中,不由上前笑言道:“果真如郭隊率所言,你這賊廝,竟是這般懼死。”
王乾猛然跪地,哭喪著臉道:“罪吏不敢欺瞞殿下,波連此番攜眾而來共有三萬五千人,更有三一之數配備鐵甲兵刃,區區郭連大營,竟能叫羽林騎士折了這許多,若是波連攜蛾賊全數壓近,饒是諸位將軍再如何神威無敵,又如何能行以一當百之事啊?”
“波連竟然有這許多兵甲?”劉辯聞言,稍有驚訝,深思片刻後又道:“這般算來,其中甲士至少也有一萬之眾。”
曹操道:“楊文先這般棄了潁川城,縱然那姓棗的督郵聰慧,燒了大部分糧草,可是這些個兵甲到底不如糧草這般容易焚燬,想來是叫波才全數取了去了,潁川本就是富庶之地,有這些數量,倒也並不稀奇。”
劉辯微微點頭,復又問詢郭嘉道:“郭隊率,早間叫你清點營中存得的衣甲,可清點明白了。”
“稟殿下,衣甲之數,已清點明白了。”郭嘉聞聲上前,繼而言道:“營中尚有鐵甲八百件,皮甲千餘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