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那是長兄之情,後來我才發覺,或許是我一直把大哥當做了父親,長兄如父……”
“可我還是錯了……直到大哥因為政事四處奔走,我才發覺他的離開對我的打擊有多大……在那大雨之日,當我看到大哥撕心裂肺地痛哭,將朱櫻交到我手上之時,我才發覺我的心竟也是碎了……”
“我這二十多年歲,從未動過男女之情,從那時起,我才知道我對大哥的感情並非欽慕,而是愛慕……”
“我才是龍陽之人……收留蘭芳,是因為我把他當成了戀人……但這種事情,又如何能啟齒……”
文王緩緩說道,臉上不帶一絲變化,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是自身的龍陽之恥,也都拋上了檯面。
原來如此……怪不得蘭芳如此瘦弱,也不機敏,卻是被文王收留,原來是孌童這樣的禁忌之事……那蘭芳身上的傷口,想必是文王的特殊癖好了……自己為蘭芳上了藥之後他便是出不得門了,那是因為文王覺得有人覺察到了他與蘭芳的特殊關係,需要警惕……那蘭芳的一瘸一拐,竟是也這禁忌之戀引起的嗎……
“大哥不是龍陽,卻非得被安上龍陽的罪名……而我這個真正的龍陽,卻能在這長林之中高談闊論,真是可笑……”
“櫻兒,我不會去破壞你的家庭,所以我只能默默地給你最好的守護……但我畢竟不是你爹,你始終是要去尋他的……”
“我的反,是為了大哥的江山,也是為了你在三年之後不必遠嫁到波斯……”
“這便是一切的一切……”
文王終是敘完了,他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吐露出來,再也沒有隱瞞。
朱櫻心中百感交集,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脆弱無力……在這真相面前,她什麼都做不了,最後,她只是一個傾聽者。而一切的揹負,都要那九歲的少年去做……
阿祖聽完了文王的話,亦是思緒萬千。晚風蕭瑟,吹得髮絲輕舞。
“那好……我會當那鹿神子,而且,我也要為你把那座龍椅雕完……不過,那不是為你準備的……而是為燕王準備的……”
“那鹿園之中的兩百少年是為了鹿神子打掩護……但是我要你善待他們,不能將他們看成牲畜……三年之後,你要讓他們完好無損回到家中……”
“還有,蘭芳是你的戀人,但也是我的好友。既然你把他當成戀人來看,就不要傷害他……”
文王點頭,沒有感到意味,對少年的要求並無反駁。
“另外,我還有一個要求……”
“你說……”文王側目。
“叛亂之後,燕王若是即位了,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廢除軍政……”
這話一出口,文王和朱櫻都是面露不解,而阿祖才是解釋。
“我爹在順天城為官,因為軍政不能外出,我想見他……”
兩人恍然。
一個王爺,一個郡主,還有一個竟然是九歲的孩童,三個身份截然不同的人之間的談話,卻是驚天的秘幸……遠在順天的浩帝,或許永遠都想不到……
深夜的長林,天字宮之中的燈終是熄滅了……這一日,文王沒有再徹夜整理朝政,而是緩緩踱步地走向蕭天閣……而他的身前,一個少年,一個少女,亦是緩緩而行……
白鹿弒君……
他們走在那條龍道上……要將那皇權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