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了?”
也不知對方藏在哪裡,連江近月困惑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這裡的光線並不好。
已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江近月便不做那無用功。她將越來越燙的聽雪握在掌心,問藏起來的人:“來者何人?”
“何須問,你只需用心便能知道。”
“用心?聽你的語氣,是曾與我相熟麼?”
“何止。”
對方的語氣隨著她每多問一句而變化。卻又有種欲語還休不甘心就這麼告訴她答案的彆扭。
“既然與我相熟,為何還這麼問?”
對面靜了一靜:“我許久不曾出門,是真不知你的近況,你怎麼了?”
江近月凝神細嗅周圍的氣息,倒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難不成是自己多心了?
正想著,清泉附近忽響起窸窣足音,她立即凝目細看,只見霧氣中走來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
男子身著魚鱗色修身衣袍,手持荷花,一頭墨色長髮垂順。
視線隨即往上,當江近月看清他額角兩側的突起時,驚訝道:“你……”
男子見怪不怪,衝她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江近月又“你”了一聲。
“嗯?有何不妥嗎?”
“有……”江近月明明感覺熟悉,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麼。
“有什麼?”男子不急不慢地走到她身邊,淺淡的眼將她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半晌悠然輕嘆感慨:“長大了啊。”
江近月原是不習慣與人靠的太近,可這男子此刻離她僅有一步之遙,她竟然沒有如以往一樣退避開。
真是太奇怪了!
這不像她。
心中警醒著自己要離遠一點,雙腳卻像生根一般半步都挪不動。
她兀自與自己做著鬥爭,面前的男子看後笑意越發深了。
他將手中荷花遞出,歪著頭說:“讓我猜猜,我的月兒是爬樹摔壞了腦袋,還是練法術練傻了,怎連我都不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