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客氣。”喬白心裡高興,卻還沒忘記這個人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忙又說道,“天色不早了,月兒還是要多歇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有事記得喊我。”
“好。”
待喬白走遠,先還面色和緩的江近月徒然將視線著落在石壁後的一處陰影上,也不說話,就這麼一直看著。
也許是她的眼神比之前多了幾分攻擊性,也許是因為別的。總之沒過多久,那陰影終於按捺不住地動了。
君霖從暗處走了出來。
黑袍束腰,肩寬腿長,墨髮如煙雲披散。
江近月一眼不眨地看著這個人走到自己面前,神情從始至終沒變過。敵不動,我不動。是她慣用的對敵絕招。
柔軟的姑娘突然就變成了鐵鑄的冷麵男子,若非親眼目睹,君霖一定會以為她被人換了魂。
只是她方才避開小泥鰍“換魂”的那一幕,很不巧的被他瞧了個真切。
眼下看著對方殺氣騰騰的臉,莫名只覺得可愛。
君霖看著江近月,忍不住莞爾。
千變萬化,江美人是也!
她的每一面都是他不曾見過的,都是讓他驚豔的。
哪怕對方此刻是冷著臉的“厭月仙君”面孔,一樣能讓他新奇新鮮。
曾經利用冷峻面具戰無不勝的江厭月仙君,被對方的莞爾一笑激得心尖一顫。莫名的想卸下偽裝,朝他靠近,問他為何發笑。
只是這念頭方才萌芽,就被她強行按了下去。
江近月你發什麼痴?那可是靈霄!
然而——
她苦心經營了半天,還是敗在了對方一句繾綣地帶著笑意的稱呼裡。
“卿卿。”
江近月瞬間破功。那張冷峻的、生人勿近的面具霎時龜裂成了無數片。她很想揪著對方的衣襟讓他快閉嘴。最終只是磨牙道:“什麼破名字?!”
“哦?破名字?”君霖一邊嘴角勾著,一手撩起垂落在她肩頭上的長髮,慢慢地滑至髮尾時,捻起嗅了嗅,然後微眯著眼,像是沉醉在其中無法自拔。
江仙君哪受得了這般黏膩,橫眉豎目,正要發作時,忽然聽到對方極不滿意地抱怨道:“好臭的泥鰍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