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乍聽上去像極了拈酸吃醋,可江近月心裡清楚,這只是假象。她並不為所動,照實回答:“說不上來是什麼時候順手幫了他,也沒想到這是他的地盤。”
君霖抓住了關鍵處:“說不上來?”
“是。”
想她身為厭月仙君時,究竟幫過了多少人順手做過了多少事,早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至於這個喬白,他出現的時間恰好處在她記憶漸損最嚴重的那幾年。究竟是因為什麼淵源結識了他,又為什麼被他藏在此地,還有待她慢慢追溯。
她說的模稜兩可,君霖也沒打算深究。江近月記憶有損,於他而言早不是什麼新鮮事。要是她跟往常一樣說“不記得了忘記了”,他或許還不會起疑。
可她說的卻是“說不上來”!
在她說這句話之前,君霖還在猜測她是又犯病了還是再一次的融魂。因後者每次發生時,基本上是找不到規律的,他根本沒辦法提前預知。所以除了第一次有幸親眼目睹之後,後來每一次觸發融魂,事先也是沒有任何徵兆的。
他以為這次也一樣。
因為每次融魂的那段時間,江近月都有點神志不清,會顛三倒四地說些奇言怪語。但再怎麼變化都不會太離譜,可眼下的這個江近月絲毫看不出要發作或者融魂的徵兆。
一個人的性情不會無端的突變,會變化肯定是受到了外在的影響。
那……會是什麼原因呢?
忽然,君霖看向江近月,對她說:“看著我的眼睛。”
“做什麼?”江近月的身體瞬間繃緊,戒備地快速退後半步。
這個動作僅在一息間完成,等江近月完全進入備戰狀態後,再抬頭看清他人表情時,心突兀地狠跳了一下。
要死,露餡了!
對面的君霖不費丁點兒的力氣就讓自己揭了老底。雖然此刻他沒有任何動作,可江近月心中跟明鏡似得,清楚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江近月”了。
君霖的確不打算跟她迂迴了,問的直接了當:“你早知我是誰了對嗎。”
江近月心驚肉跳,微仰著頭去看君霖,想從他的神色裡辨出些什麼來。她以為對方會問“你是誰”,可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問題。
君霖宛若讀得懂她的心聲,捲起嘴角輕笑著替她說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在好奇我為什麼不問你是誰,還有我為什麼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