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哪隻手寫信?等我來了懸天京,便親自砍下那隻手。”
李清然頓時覺得匪夷所思。
她看著身前李扶疏的背影。
李扶疏抓著那封信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間悄然逝去,李扶疏忽然隨意扔出手裡的信,繼而彈指。
頓時,一道真元流出,化作千百縷,直刺飛舞的草紙,那一份草紙便在極其短暫的剎那化作煙塵。
風吹過,那些煙塵都不曾留下絲毫痕跡。
李扶疏便又低頭看著池水裡的魚。
李清然上前幾步想要說些什麼,李扶疏忽然指了指池水。
你竟然仔細看去,便看到滿池的金魚裡,竟然混跡著一條鱗片暗淡,身體瘦小的鯉魚。
“這般清澈的水裡,竟然混進來一隻鯉魚。”
李扶疏嘴角含著笑,搖頭:“這條鯉魚並不知道這清澈的池水,天生便是為鱗片光彩的金魚準備的。”
“它混入了這池水中,等待它的不是化成金魚,而是會死。”
這位貴公子話音剛落,水中的鯉魚頓時被一道莫名的氣息刺穿,沉入池底。
那一股氣息十分玄妙,刺穿了鯉魚也瞬間燒乾了鯉魚體內的鮮血,那條魚甚至不曾流出血跡汙染池水,就徹徹底底死去了。
“就比如這懸天京……他既無功名,也無什麼驚人的本事,來了這裡,也會死的。”
李清然默默無語。
懸天京之所以叫懸天京,是因為對於大虞百姓而言,這座輝煌的都城便有如懸空的天上之城。
這裡滿是身著黃紫的大人,滿是世家大府,他們只能仰望。
李扶疏說的沒錯。
陳執安倘若前來懸天京,只怕也要仰望李扶疏,更莫論砍下李扶疏寫信的手臂。
——
陳執安並不知道李扶疏收到那封信的反應。
他也並不後悔自己寫下那封信,自己身在蘇南府,李扶疏身在懸天京,所謂天高皇帝遠,寫一封信暫且氣一氣這背後使黑手的親戚又有何妨?
他全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太陽昇起之時他便出了小院,前去東豐街,要去拜訪楚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