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公垂首回道:“太子爺升了小梧做他的近身丫鬟,想來琴夫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從小陪伴自己的碧桃都被他打死了,一個伺候了沒幾天的小梧,她自然不會放在心裡,琴小雙只是笑了笑:“那是小梧的造化,我自然不會介意。”
說完琴小雙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至於陸公公在自己身後的那一身嘆息,琴小雙只當是對她的同情了。
她想起自己讓小梧送出去的那封信,收信的那個人已經是父親留給自己唯一的心腹了,為了裴澍,為了對付沈佳禾,她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她手裡拿著一尺白綾,抬頭看向窗外一片清冷的月光,輕輕的笑了起來。
翌日裴澍上完早朝回來就見小梧慘白著臉站在書房裡,不由眉頭一皺:“你要是不想伺候本宮,就還回你琴夫人那去。”
小梧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著道:“琴夫人已經去了!”
裴澍疑惑的回過頭:“去哪了?”
這時陸公公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垂首向他稟告道:“琴夫人昨晚在院裡自殺了,她院子裡沒人伺候,今早灑掃的宮人進去這才發現夫人的……”
陸公公沒有繼續說下去,琴小雙的死訊剛剛傳出來時,這個小梧就在哭著說,她昨日裡就覺得琴主子不太對勁,本想回去問問情況,可後來卻被太子爺帶走。
她還說若是她能趕得及回去,或許琴夫人還有的救。陸公公苦笑一聲,這些話是萬萬不能在太子爺面前說的,他叮囑了小梧半天,後來不放心,還是儘快趕過來親自稟告。
裴澍眉頭直跳,小梧抽泣的聲音還響在耳邊,他忽然在此時想琴小雙對待近身的丫鬟倒是都很好,曾經的碧桃對她忠心耿耿,如今沒有跟她多久的小梧哭的也是情真意切。
陸公公又躬身詢問道:“現在的天氣恐怕不能放的太久,您看夫人的葬禮要如何處理?”
不過是一個夫人,按禮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行,可琴小雙又佔著一個公主的名頭,陸公公不敢隨意處理,便讓人用冰塊凍著,先過來請示一番。
裴澍卻是揮了揮手讓陸公公帶著小梧先下去了,他坐在書案前,可眼前的文字卻是一個都看不下去,回想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日子,一時無言。
他曾經也是極寵愛琴小雙,寵愛到父皇和母后都將他拎進宮訓斥的地步,寵愛到朝中大臣都說他貪戀美色的地步,可是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也是真的恨她,恨不得將她扒皮拆骨,恨不得讓她日日受錐心之痛,只因為那樣的痛苦也是他在承受的。
他們倆彼此都是因愛生恨,都是十分可悲的人物,裴澍這樣想著心裡卻是一片茫然,沒有絲毫情緒。
陸公公先吩咐小梧自己去洗漱一番,自己則繼續等在書房門口,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見裴澍在書房裡喊他進去。
陸公公走進去垂首等著,裴澍沉聲吩咐道:“琴小雙乃是一國公主,葬禮不可從簡,你派人去李大人那裡查一下琴小雙一族的葬禮禮節,將她按照他們那的禮節好生安葬了吧。”
琴小雙的葬禮過去不到半月便是沈佳禾和裴源的大婚之日了,就在這日的前一天,裴澍帶了一壺酒獨自去了琴小雙的墳前。
他撒了三杯酒在琴小雙的墓前,自己則坐在一旁喝起了剩下的酒,等到一壺酒見底,裴澍才站起來對著墓碑苦笑道:“我們倆忙活那麼長時間,可你看他們倆還是好好的要成親了,再看我們兩,卻是已經天人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