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聲層出不窮,這些重利的商人擺明了不想趟這一趟渾水。
“邢大人……現在雁門村的情況未知,您又不肯透露資訊,派人去這種一點情報都未知的地方,萬一遇到的點什麼事,豈不是白白送死?”
說話的是一位身穿碧綠色長袍的男子,看過去約莫三十上下,眼神透著精明,把玩、旋轉著手裡拳頭大小的核桃。
官府這邊兩次派人進山,至少折損二十人,現在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這件事的危險性,一個換髓階段的武人,他的背後代表的是大量且無法估值的金銀,若是倒黴折在裡面,那才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此……讓一貫精打細算的他們如何肯願意做這等賠本買賣。
“你們覺得這事推脫得了?”
刑山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他還是喜歡這些送財童子奉上孝敬錢的模樣,這般互相扯皮已經讓他的耐心走到極限。
此話一出,喧鬧的正堂為之一靜,他們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
刑山說的話沒錯,這事推脫不了!
原因就在於雁門村能跟他們這些商隊進行交易,全靠刑山在裡面搭橋牽線,而作為回報這位總捕頭會得到一份理所應當的孝敬錢,這樁買賣看似極為公平,實則裡面交錯的利益關係極為複雜。
簡單點,就是刑山手裡都捏著他們的把柄,代言人又不是不可以換。
“嘖……”
刑山抿了一口熱茶,忍不住嘖了一聲,放下茶杯至一旁的木桌上,臉上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他不去管那些商人,而是先開口問向李昭:
“昭公子,這件事你覺得怎麼樣?”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昭身上。
雁門村一事早在苗頭不對的時候,幾位掌櫃的態度早在暗中達成了一致,只要這件事不鬆口,哪怕事後自己下臺至少還有命可活。
他們的想法很明確,這個層次的武人不是可以浪費的炮灰,某種程度上來說比他們自己還重要,真要死了,那到時候陪葬的可就是他們!
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屬於明鏡司的事情,跟他們有什麼關係,無法賺錢及時止損才是正道。
李昭看向刑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起身拱手道:“刑大人,雁門村的村民無論對朝廷還是民生的貢獻都無法小覷,如今出了事,身為大晉子民,昭理當出一份力,所以這件事在下願意親自前往。”
“……”
刑山一臉笑意不減,與之相反的卻是那五位商賈,臉色可以說極其難看……要知道李昭這一表態,不管怎麼樣他們這邊都得意思意思,否則真當刑山這位總捕頭那麼好說話?
其中一位身著藍色袍子的掌櫃面相陰鷙,他本身就跟李昭有過節,對方這麼一攪和,他都懷疑是不是故意的,臉色可以說是格外難看。
他的身後站著一位鐵塔般的漢子,正目不斜視地盯著眼前的空氣。員外微微扭頭,漢子正好瞧見了他的眼色,微微點頭。
“放心好了,這件事我會一同前往。”
刑山笑眯眯地站起身子,拍了拍下襬上不存在的灰塵,給這件事拍了板。隨後便率先走出了屋子,接下來的準備工作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