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儒抬眸,對上了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那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手裡拿著虎頭大刀,正率眾朝著他們這裡衝過來。
……
崖壁,梁先生和趙有富一同看向底下官道發生的戰鬥,他手裡摺扇搖晃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絲,眉毛微蹙,雙眼緊緊盯著戰場。
沒過一會,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儘管公孫嚴隨身的護衛訓練有素,但也擋不住這一群如狼似虎的山匪,最重要的是這一群人捨得命去搏一個可以吃到一口糧食的希望,手斷了,可以要牙,極其瘋狂。
而且人數上佔據著極大的優勢,哪怕是一換五也是非常值得,這些本就是在鬼門關前徘徊的賤民在生命餘暉的最後一刻綻放出耀眼的光華也算是物盡其用。
梁先生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看著山匪們已經將公孫嚴的車隊團團圍住,心下大定,眼球咕隆一轉,接下來就是把這一群山匪給解決掉,然後將財寶洗劫一空、把東西拿到手,這件事就算是圓滿解決了,到時候就可以開始進行第二階段的佈局。
“不對!”
趙有富看向戰場中央那輛被眾多護衛保護的馬車,眉頭驟緊。
“嗯?”
梁先生微微偏頭有些疑惑地看向趙有富,摺扇擋在鼻翼前,問道:“哪裡不對?”
“馬車的顏色不對,是紅色的,不是綠色的。” 趙有富飽含風霜的臉龐面無表情。
梁先生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凝固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趙有富,‘唰’的一下朝下方看去,瞳孔驟然緊縮,渾身隱隱顫抖,捏著扇柄的手嘎吱作響,純粹是被氣的。
原本因為大雪的緣故,馬車的頂蓋幾乎全都被大雪覆蓋住,很難看出到底是什麼顏色,可現在因為戰鬥碰撞的緣故,頂蓋的雪堆零零散散地掉了下來,露出了原本的顏色,紅色!
“說不定……說不定是他出發前突然換了一輛馬車。”
心裡這樣想著,他又聚精看向馬車上面的那人,儘管有些模糊,但依稀能看出身型和服裝皆不像公孫嚴。
“會不會公孫嚴還在馬車內,外面的那人只是隨從?”
這種荒誕的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心裡清楚肯定是弄錯了,真正讓他明白弄錯的原因是那些護衛們的戰鬥方式,很普通,毫無特點。
要知道公孫家到底是將門世家,而且公孫嚴原先就是守城將軍,其手底下的護衛必然是帶著濃厚的戰場廝殺風格,絕對不是像底下那群護衛般平平無奇,只是單純靠著自身武力。
“趙大當家,明明是紅色的馬車,你手底下的嘍囉卻告訴我是綠色的?”
梁先生聲音隱隱發顫,一字一句從嘴縫裡蹦出來:“你是不是在耍我?你覺得這件事很好玩嗎?你掂量得出這件事情的後果嗎?”
這個風霜滿面,嘴唇乾裂的男人扭頭看了一眼梁先生,那雙兇戾的眸子隱含殺意。
“那就請趙大當家親自出手吧,事後我們會一次性提供足以過冬的糧食,也希望你可以把事情辦得漂亮。“
梁先生閉上眼,強制將心底的怒火與殺意壓下,摺扇擋在鼻翼前,他睜開眼睛,笑容滿面:“速度要快,要不然後果你、我承擔不起。”
趙有富冷漠地點了點頭,身影拉出長長一道幻影,直接衝向底下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