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忠心耿耿的丫頭,原也不只揮春一個。
要是管不住嘴,口無遮攔,還不如趁早打發了。
“奴婢知道錯了……您別生氣。”
揮春作勢要跪,叫趙盈一把攔住了:“再一再二,沒有三番五次,你給我記住了。”
丫頭鬆了口氣,趙盈捏著眉骨不再看她,把靠左邊兒的那碟糕推了推:“你叫書夏把這一碟送去清寧殿吧,父皇問起來,就說孫婕妤後半天又給我送來的,我頭暈噁心,中飯也沒吃幾口,倒是這些紅豆糕,竟能開了胃,吃了好幾塊兒。”
揮春唯恐言多必失,怕自己再說錯話真的惹惱趙盈,秉持著少說多做的原則,一一應下,把那碟還沒動過的紅豆糕裝了食盒,提著出門去,餘下一個字也不多說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宋樂儀就進了宮。
宋樂儀的親爹宋昭陽,是宋貴嬪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子嗣緣薄,攏共也就得了一子一女而已。
原本他們家在京城真排不上名號的。
外面人提起京城宋家,說的那是太后的那個宋——太后和宋貴嬪的確沾親帶故,同宗一家,但要說親,也親不到哪裡去,勉強沒出五服罷了。
後來昭寧帝專寵宋貴嬪,才抬舉著宋昭陽做了這個吏部侍郎,好在他自己也還算知事,又勤勉恭謹,兢兢業業,總算沒給宋貴嬪丟臉面。
宋樂儀進上陽宮時,趙盈才吩咐人傳了早膳,就擺在前殿的院子裡。
昨夜裡又下了一場小雨,晨起空氣最清新不過,夾雜著陣陣荷香,叫人身心舒暢。
宋樂儀噙著笑近前去,請了安見了禮,趙盈笑著讓她快別拿腔作調的,她才笑嘻嘻的往趙盈左手邊兒坐下來。
“趙澈出手這麼狠啊?我昨日聽說他把你砸傷的事兒,還以為是旁人以訛傳訛,傳的邪乎,你這頭上包的這麼嚴實——”
宋樂儀彷彿想上手碰,趙盈一把捉了她手腕:“真的傷的很嚴重,你別碰我啊。”
“他是瘋了嗎?”
他不是瘋了。
他只是不知從哪一年開始,就希望她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今次借酒裝瘋,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而已。
只可惜,她命大,沒被砸死。
前世她真信了他醉酒失手,錯手傷她,非但沒有追究,還在昭寧帝面前替他百般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