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閒亭叫她倒噎住,一時又生氣,恨她沒心沒肺,舉盞一飲而盡。
偏偏這果酒是甜的,入了喉,甜膩的很,連舌尖兒都餘著甜味。
他攏眉,把小酒杯重重放回去。
宋樂儀身形一動,似乎又想罵人。
趙盈不願看二人起爭執,就先開了口:“我跟你說了,這都是太后安排的。”
她方才,的確是這麼說的……
他在氣頭上,也沒仔細去品她言外之意。
現下再聽,把這話放在舌尖兒上,夥著那入了口的果酒一同品——
“你沒想嫁人?”
“我大好的年紀,為什麼要嫁人?你莫不是瘋了,我今年才十四!”
趙盈咬著牙,橫過去剜了他一眼。
可那一眼,於薛閒亭而言,卻是風情萬千的。
他只覺得胸口一窒,連呼吸都急促了些:“那你答應太后?”
她反手指自己腦袋:“太后覺得我在宮裡受了委屈,她離宮祈福,父皇陪著一塊兒,我在宮裡孤身一個,無人照拂,就生出這樣的事來。
所以她才想著,不如選了駙馬,等成婚後搬出宮去,我身邊也總有個知冷知暖的人,照顧我,疼惜我。
她和父皇再疼我,也不是一輩子的,只有我的駙馬,才是能陪我共度餘生的。”
“那你挺體貼的。”
“你怎麼老陰陽怪氣的?”宋樂儀實在忍不住,張口就啐他,“都跟你說了是太后的慈愛之心,元元不想傷了太后的心,你怎麼沒完了?”
是有些小家子氣了。
薛閒亭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可太后今天召他進宮,原本他高高興興的來,想著說不得還能見上她一面。
但誰知道去了未央宮,話沒說幾句,太后竟就直截了當的同他講,召他進宮,是為著給趙盈相看駙馬。
這事兒眼下不想大肆聲張,是以只叫他們小輩兒的孩子自個兒相看,相中了,再下旨賜婚,所以也就沒有驚動他父親和母親。
薛閒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保持冷靜陪著太后說的話,更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一步步走到這太液池邊的。
他只知道,趙盈要相看郎君——
“趙盈,跟我說句實話,心裡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