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難得的親情,她可以不要,但在能夠珍惜的時候,還是想試試看,究竟能不能牢牢地握住。
現在把話說開了,也省的來日生出隔閡。
若等到將來她連趙澈一併拉下馬,舅舅要怨她怪她,這些被隱瞞的過往,就是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針,密密麻麻的紮在人心上,連呼吸都會扯的生疼。
宋昭陽聲音果然戛然而止,瞳孔閃過清晰的狐疑:“條件?”
“劉淑儀撫養澈兒,就不能再有自己的親生子,這是父皇的要求,她答應了,所以她才有了撫養澈兒的資格。”
趙盈轉頭,臉上的表情不像是笑,倒有幾分苦澀:“我是從留雁口中聽說了這些之後才想明白了。
舅舅,劉寄之想把澈兒送去西北,根本不關心澈兒的死活。
父皇冷著嘉仁宮,連趙婉都沒能在父皇那裡討著半分好處,劉家急了,只想利用澈兒復寵。
如果澈兒死在了西北,再回不來,他們才更滿意!”
沒有了趙澈,趙盈再如何得寵,也只是個公主罷了。
沒有了趙澈,劉淑儀還能想法子再生個兒子出來。
昭寧帝為宋貴嬪的緣故把趙盈寵上了天又如何呢?他還不是需要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因為趙澈失手傷她,劉淑儀就陷入那般困境,眼看著復寵無望,劉家這一計,不可謂不毒……
可她一個人揹負了這麼多。
宋昭陽平靜無波的神色碎裂開,眼底多出心疼,過後便是沉寂:“那劉寄之也該死!”
他咬著牙說這樣的話,是有些森然的。
“我當然希望他去死,不過此事過後,他是死是活都不要緊了。”
劉淑儀的罪只要定了,憑昭寧帝的心性,一定恨毒了她。
劉家就算不被牽連,將來也再不會有出頭之日。
活著,還不如死了。
趙盈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是她自己都不察覺的小習慣。
宋懷雍不著痕跡看她一眼,目光只在她微蜷起的手指上停留一瞬,便又挪開:“所以料理完劉家和劉淑儀,你就盯上了陳士德?”
這是要為趙澈鋪路啊。
宋樂儀秀眉蹙攏,緊盯著她。
趙盈擰眉沉思了很久:“不是我要盯上他,是他自己在這時候一頭撞上來的。”
宋昭陽突然明白了她想做什麼,聲倏地便沉了下去:“你若仗著劉家勢力去對付陳士德還容易些,現在只有我能幫你,他背後若無人,便不敢這樣囂張,這事要從長計議!”
“我知謀定後動,卻不願畏首畏尾。”趙盈仰起頭來,“我不仗劉家的勢,從今以後,我要旁人來仗我趙盈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