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的馬車從長安街向左轉後,緩緩駛入了平恩坊。
陳士德的嘴被堵了起來,但是他的掙扎卻始終沒停止。
在馬車駛入平恩坊後,他手上的鐵鏈聲音就越發的大,跟著押車的小校尉們個個心煩? 也不知道陳士德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分明一身傷? 還不肯老實。
但是上頭吩咐過,不許再弄傷了陳士德? 他們又不敢動手。
永嘉殿下的馬車在前頭,他們更不敢呵聲止住陳士德。
直到趙盈的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一處宅院前? 幾個校尉抬眼去看? 陳府兩個大字映入眼中? 他們才明白了陳士德緣何那般激動。
周衍和李重之是先下了車的,趙盈才緩步踩著上馬墩下來。
她看看那座三進三闊的府邸,再回頭去看陳士德,挑眉叫周衍。
李重之在周衍有所動作之前,倒屁顛屁顛的往囚車反向小跑去。
趙盈咦了聲:“你們倆關係還不錯?”
周衍啊了聲:“也不是……”
他是讀書人,李重之是個整日舞刀弄槍的,聊不到一起去。
不過李重之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天南地北的胡侃,他說那些酸腐句子,李重之就著那個酸腐勁兒,也能胡扯上幾句。
趙盈還想問什麼的時候,李重之已經提著陳士德步過來。
李重之可沒那麼好心去體貼照顧人,是以陳士德踉踉蹌蹌的,真是被他揪著過來似的。
他手上的鐵鏈叮叮噹噹的晃盪著發出陣陣響聲,嘴上的布條看著倒很像是從他衣服上撕下來,然後裹成一團塞給到他嘴裡去的。
看樣子她司隸院的這些人,還真是隻有周衍心細體貼人啊……
趙盈擺擺手,李重之一抬手把他嘴裡的布團拿了下來。
果然布團一摘下,陳士德的激動情緒立時溢於言表:“趙盈,你把我帶到這裡想做什麼!我的貪墨罪刑部已經審結,是你費盡心機把我弄到司隸院去的!我從來沒得罪過你!”
他一連串的質問,猶覺不足:“就算上一次太極殿上我彈劾過你兩句,那也是你有違祖宗禮法,出現在太極殿上,告發後宮事,而且皇上也責了我,將我罵出殿去,你為這種事情懷恨在心,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好像還挺理直氣壯的。”
他站的有些近了,雖然有校尉們攔著,李重之也在防著他,但他激動之餘,人還是往前挪了好幾步的。
趙盈一面退了兩步,一面揹著手側身看他:“陳大人好久沒回過家,也沒見過妻兒了吧?”
陳士德登時就蔫兒了。
他有滿腔的戾氣,可趙盈完全不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