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起腳來罵她,質問她,她卻只是輕飄飄的,根本聽不到他的叫囂一樣。
趙盈對他的態度滿意起來:“所以我今日善心大發,讓你見見你的家人,你的妻小。”
“不——”
趙盈的腳步挪動起來的時候,陳士德拒絕跟上去:“殿下,罪臣不必……”
“帶他進來!”
他還不如真做一把硬骨頭,打死不鬆口,索性同他叫囂到底也就算了。
偏偏喜歡把自己的軟肋給人看。
趙盈揹著手提步上了臺階,負責看守陳家的人見她來,早就開了府門,迎她進府去的。
陳士德是在司隸校尉們的推推搡搡中帶進陳府的。
明明沒有抄過家,卻隨處可見的凌亂,跟抄家的架勢也沒兩樣了。
陳士德一路進府,把府中景象看在眼中,幾欲暈死過去。
周衍和李重之也都吃了一驚:“這……”
跟著他們一起進府的司隸院巡察聽出上官的詫異,貓著腰上前了三兩步:“我們來接管陳家的時候,聽刑部的人說,陳士德剛出事被押進刑部大牢的第二天,府裡的奴才們就四處哄搶,把府上值錢的不值錢的,只要是能帶走折現銀的,都搜刮一空了,所以這府裡就成了這個樣子。”
陳士德哪裡聽得了這個,一口氣倒噎住,人差點兒栽下去。
趙盈越發覺得這一大家子,完全就是一灘渾水。
家主出事之後,當家主母也撐不起這麼大的一個家,竟任由奴才們欺負到主子頭上。
何況陳士德的長子早就長成,本該是頂天立地的,結果現在弄成這個樣子。
真是叫人忍不住發笑。
陳士德的家眷被集中在一起,也是趙盈早吩咐人到陳家遞過話的,把人歸攏到一處,看押在後堂。
進了二進院,趙盈遠遠就能瞧見一院子站著的那些人,一個個要麼是焦頭爛額,要麼是面沉如水,總之氣氛冷凝,簡直比天際黑雲更令人感到壓抑窒息。
陳士德仍舊不情不願,是被人推著進來的。
他的正室沈氏眼尖的很,哭著喊老爺,就要衝上來。
小校尉把人給生攔住了,又絲毫不知憐香惜玉,反手一推,沈氏身形不穩,一時踉蹌,差點兒跌坐下去。
趙盈冷眼旁觀:“給陳大人下鐵鏈。”
底下的人依著她的吩咐去辦,陳士德卻一個勁兒想要往後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