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畢竟是宮門口,薛閒亭也不強逼著她非要跟自己同乘一車,便由著她去,等上了車,吩咐了趕車的小廝隨著她車駕而行,兩架馬車一前一後的往雲逸樓而去了不提。
薛閒亭離京這麼久,他知道京中一定發生了不少事,趙盈如今搖身一變做了官居一品的司隸令,他今日入城時,聽到百姓議論紛紛,竟大多數都是同她有關的。
最令他氣惱的是關於沈明仁的那些破事。
他很是有心叫人去打聽清楚,到底都發生過什麼,奈何一入了城,要先面聖復旨,還要把胡為先交到朝廷去,不能在城中耽擱。
不過好在趙盈在,有什麼話,直接問她也是一樣的。
這會兒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的,雲逸樓的掌櫃親自帶著人來上茶上菜的,也品出了二人之間不太尋常的氣氛。
他更是話不敢多說一句,上了菜,便帶了人趕忙出門去,餘下一個字都不帶多說的。
趙盈深吸口氣,叫揮春和書夏也退到外面去守著。
薛閒亭竟難得的沒賭氣,等兩個丫頭退到外間,他把趙盈素日愛吃的兩碟子菜往她面前方向推了推,緩了嗓音問她:“你和沈明仁是怎麼回事啊?”
趙盈抬眼看他,也沒動筷子:“你這是一進城就聽說了?”
他說是啊:“傳的沸沸揚揚的,我有心打聽清楚,但要面聖交差。看樣子我往西北的這段時間,你在京中日子過得很不錯啊。”
他像是在感慨,卻更像是嘆息。
趙盈略品了品,唯獨沒品出生氣或是惱怒。
轉性了?去了一趟西北懂事了?竟也不纏著她鬧脾氣。
她一時想笑,想了想還是收斂了微揚的唇角:“也沒什麼,上了姜承德的惡當而已。”
薛閒亭才給她夾了一塊兒糕放到碟子裡去,正要往回收手,動作猛然頓住:“他在朝中向你發難?”
趙盈搖頭:“這件事兒不算。”
他眉頭緊鎖,越發困惑。
趙盈大概把前頭的事兒同他說了一番,臨了了,低嘆一聲:“早知是這樣,集英宮宴上也不該叫父皇鬆了這個口,姜夫人不白得這麼個女兒,姜家也不會從這上頭做文章。
趙婉如今要依附著姜夫人過日子,她的前程也只能指望著姜夫人,姜家要拿捏她太容易了,她自己又對沈明仁並非全無情意。
我原本以為姜承德是真的看上了沈家的,卻不曾想,到底是他老謀深算,更勝一籌。”
薛閒亭眼底冷凝一片:“這倒也沒什麼,他能拿捏趙婉,又拿捏不住辛家。”
他看出她的懊惱,儘管時隔數日,提起此事,她還是免不了懊惱自責,便勸了兩句:“誰也沒長前後眼,你更不是姜承德肚子裡的蛔蟲,哪裡知他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
沈明仁畢竟是沈殿臣的嫡子,他的這幾個孩子裡,如今最爭氣的也就是沈明仁一個,姜承德有心叫他做趙婉的駙馬,也沒什麼不可能的,畢竟連太后都極中意他,這不算是你的疏漏。”
趙盈當然知道這不算她的疏漏。
但薛閒亭的態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