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嘖聲:“有沒有派人去問問他們想幹什麼?是想叫朝廷解決他們生活的困境,還是想讓胡為先儘快伏誅?”
他說沒有:“那些人情緒激動,而且大多是女人家,吵嚷起來兇得很,校尉們根本就說不上幾句話,他們那些冤屈,也差不多都是他們自己喊嚷之中才給我們的人聽清楚的,哪裡問得上話。”
“無妨,先把人給穩住,好在跟咱們沒太大的關係,這些人是怎麼一路上京的,真的追查下去,各地官府都脫不了干係,進了京聚眾鬧事,順天府也跑不了,就算不好聽,也算不到司隸院頭上。”
趙盈捏著眉心叫他去:“只要咱們的人別傷了人,也別去挑事兒就成了。”
可事情不會有這麼簡單的。
胡為先案發展到今天,其實根本沒什麼好查下去的。
若不是鐵證如山,薛閒亭不會一路押他回京。
而昭寧帝想知道的,無非是這樣驚天動地的案子,到底是誰在背後夥同他謀劃,又是誰為他周全京中上下的。
畢竟他敢監守自盜,那丟失賑災銀的罪過,也是可大可小的,他就真的不怕這些銀子弄走了,他沒命花嗎?
趙盈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不能太輕易的揭開一切,還得磨一磨胡為先的性子,等到她在宮裡頭想做的事情做完了,宮裡宮外一切順理成章……
不過有人急不可耐,怪不得連昭寧帝都動了些心思,點嚴崇之那些話。
趙盈眉心一動,朱唇啟,叫徐冽:“你去找杜知邑,讓他安排幾個人,跟這些老百姓去打聽打聽,咱們聽不到的話,平頭老百姓總能聽得到一些。”
徐冽也有些遲疑:“殿下覺得這是有人安排的?”
“你覺得不是?”
他沉默了。
趙盈唇角往上揚了揚:“不管是真的還是有人安排的,事情發生在司隸院門口,胡為先人也收押在司隸院監牢中,我總做不了甩手掌櫃,你去吧。”
·
事情起的突然,但趙盈安排的井井有條,總算是暫時沒鬧出什麼更大的亂子來。
薛閒亭來的快,周衍不敢耽擱,匆匆忙忙趕去廣寧侯府要見他,他一聽事關司隸院,又跟西北的災情有關係,換了身衣服就急忙趕了來。
“我聽周衍說出了事,這連正門都不敢走了,這麼嚴重?”
趙盈能清楚的看見他鬢邊掛著的汗珠,抬手遞了盞茶水過去:“你先喝口茶,看把你急的。”
薛閒亭撇嘴把茶盞接過來,往她右手邊的官帽椅坐過去,倒沒有急著喝茶:“現在是怎麼說?”
她搖了搖頭:“那些人守在司隸院門口不肯走,底下的人也不敢傷了他們,鬧的兇,我是怕你跟著奉功從大門進來,再讓人給堵在外頭,好看嗎?”
那成什麼了,豈不是成了刁民鬧事!
薛閒亭英眉蹙攏:“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京衛指揮使司是幹什麼吃的!聚眾鬧事,圍堵司隸院府衙,郭照彬人呢?”
“你喊什麼?我已經讓人去京衛指揮使司了,你比他們來的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