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這麼想過!”
他咬牙切齒,憤恨不已,橫了薛閒亭一眼。
薛閒亭哦了一聲:“我還沒說郭指揮使潑什麼髒水,你又知道了?”
“你——”他氣結,抬手去指薛閒亭,連指尖都在抖著。
趙盈這才做起和事佬,說了句好了,打斷了二人的針鋒相對,才同臺階下的男男女女女們又道:“你們有冤情,受了委屈,想給自己,給家裡人討個說法,要個公道,想看朝廷立時三刻處死胡為先,我能理解。
但西北鬧災,朝廷先後兩次派賑災銀,甚至派了晉王殿下親往西北,主持災情。
當日廣寧侯世子和晉王殿下查出胡為先貪贓枉法,監守自盜,一道奏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師,上達天聽,而後罷官抄家,押送進京,這你們也是有目共睹的。
沒有人要袒護胡為先,也沒有人能護得住他。
將胡為先收押司隸院,是天子金口,自然便有天子的用意。
我這麼說,你們能明白嗎?”
那都是些大字不識的平頭百姓,這樣的大道理又怎麼能懂呢?
於是面面相覷,個個看起來都不怎麼受用的樣子。
趙盈仍舊耐著性子:“你們不懂,我不強求你們明白。可你們這樣聚眾圍在司隸院府衙外,的確不成體統。
我體諒你們情有可原,斥了郭指揮使兩句,實則你們要知道,今天郭指揮使就算真的抓了你們回去,也並不算是什麼過分的事。
這裡是京城,規矩大的很。
胡為先案現而今沒有定論,你們覺得心有不甘,大可以留在京城,等著看胡為先的下場,只是不要再到司隸院來糾纏。”
那女人咬了咬牙,猶猶豫豫的:“殿下說的這些大道理,我們真的是不懂的,殿下要我們等著看胡為先的下場,他真的會不得好死嗎?
他幹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皇上怎麼不立馬殺了他?
把人關起來,是不是關上三五天,就放了呢?
我們的家人都是他害死的,他要給我們償命的!”
趙盈眯著眼打量那女人。
她始終低眉順目,其實不太看得清她的神情,連眼神也瞧不見的。
究竟是真的不懂事,是個胡攪蠻纏的市井婦人,還是受人指使,精明能幹的伶俐人,趙盈不得而知。
再好的耐心,也總有消磨殆盡的時候。
趙盈嗤了一聲:“那不然你們繼續鬧,等著指揮使司或是順天府來抓你們回去,按刁民鬧事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