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趙承衍在她面前都不這樣拿喬託大。
可這就是宋子安。
他倒跟從前一般無二的脾氣秉性。
看來揚州官場六年,並沒能磨平他的稜角。
不過也是,這是宋家嫡子,宋子安這一輩的孩子裡,他最金貴,連他三個姐姐都比不上他。
他在揚州府,做了這個兩淮都轉運使,更像是昭寧帝放到揚州來的一雙眼,誰沒事來招惹他。
所以說外放也有外放的好處。
山高皇帝遠的,他耀武揚威,好不得意。
宋懷雍把人往府中請,又叫他走前面。
趙盈幾乎是跟他比肩而行的,身位上錯了一半而已,她略回頭,見宋子安對這別院毫無反應,想他在揚州六年,眼珠子一轉,揚聲問道:“小舅舅知道這別院是誰家的嗎?”
“許家的啊。”宋子安瞧了宋懷雍一眼,“我以為你知道呢。”
宋懷雍也愣了須臾:“今天才進城,我也還沒去見過澤修,並不知道這是他家的別院。”
怎麼又是許家?
趙盈擰眉:“許家竟這樣有錢嗎?”
“他們家裡有金礦,你說有錢沒錢?”
趙盈猛然駐足:“什麼叫他們家裡有金礦?”
她語氣不善。
大齊律法定死了,礦產類只歸朝廷所有,不許私人開採挖掘,這就跟嚴禁私鹽販售是一樣的道理。
倘或查出誰傢俬自開採礦石,哪怕你就只碰了一塊兒,那也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全國各地的礦產,朝廷不可能全都派戶部的人去開採挖掘,所以在都是各家爭取那個資格,由朝廷准許,在地方開採礦石,所得上交,但可以得到一成利,這筆錢由戶部特撥,再由地方府衙銀庫轉出,這你總知道吧?”
宋子安仍舊揹著手,聲音是輕飄飄的,似說著無關緊要的話題。
趙盈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過:“揚州府的礦產是許家開採的?”
可是揚州府百年的望族都有,什麼時候輪到許家得這個好處了?
他們祖上是出過京官,在京城或許也有些人脈,這些年許宗把許家經營得好,在外口碑名聲也都不錯,但開採礦業是給極能撈油水的肥差,多少人削尖了腦袋要爭一爭,怎麼就輪到他們家了?
而且宋子安這樣陰陽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