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澈。
說來也可笑。
她和趙澈姐弟兩個都想弄死對方,但又都在借彼此的力與勢。
她現下身邊這些人,除了她說透的,餘下那些之中,也就周衍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似杜知邑李重之一流,還都當是提前效忠趙澈呢。
當初人家也不是奔著她這個大公主來投靠。
畢竟誰也沒想過,現擺著三個皇子,哪裡就輪到她做什麼皇太女。
今天宋子安話裡有話,可說穿了也就是那碼子事,他奔的,也是趙澈,非她趙盈。
趙澈這些年利用她所得恩寵,佔了不少的好處,外頭那些巴結他的人,有大半也看著她。
不過這些趙盈都不在乎,就當趙澈還前世所欠她的恩了,早晚仇她是要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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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清山往南越有二里地,還有一座小山廟。
山門小,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出,想兩個人並肩進去都不行。
更沒有什麼大雄寶殿,威嚴莊肅的氣派。
進得山門,所見也不過一間三闊的正殿,東西各一側殿,正殿後還有些地方,連著個抱廈廳,還有個抄手遊廊,能穿到後面的三間精舍。
大齊本就不太重佛通道,昭寧帝登基之初手上沾滿了兄弟宗親的血,更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是以各地寺廟道觀本就香客稀少。
似揚州此地,靈隱寺若不為著是百年古寺,怕也早維持不下去。
這小廟還挨著靈隱寺不算太遠,更沒有香客會到此處拜佛。
是以廟裡的和尚跑的都差不多,只有年過五十的老方丈,身邊跟著個黑不溜秋的小光頭。
宋子安果然是早就準備好,就等著他們靠岸進城了,連選來說話的地方都這麼偏僻。
城中酒肆茶樓也不是不能說事兒,他的府邸也行,端的這樣小心,卻更可見他何等重視。
他與老方丈應該甚是相熟,也早交代過今天會帶人過來。
老方丈並不與眾人見禮,牽著小和尚頭前引路,等把人帶到一間顯然特意收拾過一番的精舍後,又牽著小和尚步履蹣跚的走遠了去。
宋懷雍皺了皺眉頭:“阿叔與方丈素有往來?”
宋子安嗯了聲,擺手叫他們坐下說話:“這法蘭寺兩年前就沒人了,全都跑了,各自謀生去,方丈從五歲起就在法蘭寺唸經了,不肯走,就帶著他的小徒孫守著。
這兩年寺裡的香火錢全是我一個人捐的,可不是素有往來。”
趙盈看了薛閒亭一眼,薛閒亭會意,問道:“你有這樣大的善心,天下多少寺廟道觀維持不下去,難道見一個幫一個?”
宋子安手邊放著個黑漆漆的碗,碗裡是清水,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才翻眼白薛閒亭:“我又不信佛求道,要我幫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