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連他都沒瞞過,那就只能是壓根兒沒想蠻的死死地,所以侍郎府和薛閒亭只會知道的更早。
宋昭陽要是不贊同,宋懷雍也不至於這麼幫趙盈。
問題是他們侍郎府明明有更方便的路子可以走——去輔佐趙澈啊?
一個公主,一個皇子,哪個來的方便,有頭髮絲兒都想得出來。
他是先上了賊船,然後發現這條船坐著也不錯,穩穩當當的,反正趙盈是昭寧帝心頭肉掌上嬌,就算翻了船他也是和趙盈綁在一塊兒的,跟誰綁著不是綁,他豁出去身家性命,賭都賭了,想中途跳船趙盈也不幹啊?
這兄妹幾個可真有意思啊。
他目光遊移,在趙盈幾個身上來回掃量,趙澈倒還真不跟他客氣,得了趙盈的話,竟然真的開口就問他:“所以之前陳士德的案子之後,白家舉家離開京城,可是我看京中那些生意照樣開得很好,是你接手下來的吧?”
反正皇家的孩子沒有一個是傻子就對了。
這問題答還是不答,又要怎麼答呢……趙盈真會給人找麻煩。
杜知邑下意識想去看她,轉念一想,她今天帶著趙澈到這裡來,還拉上宋懷雍和薛閒亭,那肯定得因為點兒什麼,不然也不能把他推到趙澈面前。
她方才說,有正經事不問……
杜知邑只遲疑了一瞬而已,面色便一如往常,噙著笑,端著白瓷小杯,朗聲說是啊:“我那時候願意跟公主合作,就是為了白家的這些生意。事情既然成了,白家的生意自然是歸了我的。”
趙澈像吃了一驚:“你有這麼多的產業,雲逸樓生意也這樣好,還要涉足那些嗎?”
他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啊?
杜知邑橫過去一眼。
怎麼一會兒透徹一會兒像個白痴呢?
他臉上的笑有些尷尬:“銀子是個好東西嘛,總不會有人嫌銀子多的,三殿下說呢?”
趙澈彷彿對杜知邑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越發來了興致,竟又去問賭坊青樓那些產業盈利如何,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是不是會有人找麻煩一類的話。
聽著都是些孩子氣的問題,他又說從話本上看來的,趙盈卻揚著唇角按下了他:“那都不是什麼正經生意,問兩句差不多了,怎麼還刨根問底的?”
經營著不是正經生意的杜知邑嘴角抽了抽:“公主說的是,三殿下年紀還小,這樣的生意還是少知道比較好。”
於是趙澈訕訕的閉了嘴,沉默了沒一刻,轉頭又興致勃勃的問起別的來,但繞來繞去,大多也還是有關杜知邑名下的產業幾何,盈利幾許一類,他問的方式不大一樣,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聽得多了,杜知邑也品出味兒來,到後來見趙盈按了他幾次,也看懂了趙盈的意思。
趙澈第七次開口時,杜知邑吃了口茶,慢悠悠的,一直等他問完,才不動聲色駁了回去:“其實這些公主都知道的,我如今每個月的賬本都抄送一份送到公主那裡去,三殿下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跟公主要了拿回去看,只是別叫旁人知道的好。
或是三殿下對做生意這事兒感興趣的話,回頭再要出宮,到康寧伯府找我,我也可以慢慢教殿下。
這事兒要上手其實也快,殿下手上只要有銀子,拿錢砸也能砸出個買賣鋪子來的。”
趙澈的興致被他一盆冷水澆滅了,連連擺手:“我倒是挺感興趣的,就是不敢幹,回頭阿姐要罵我不務正業了。”
杜知邑全當沒聽見他的鬼話,宋懷雍眼角抽了抽,睇了他一眼,他一吐舌發現說錯了話,就把目光轉投向了趙盈。
趙盈端著茶杯吃茶呢,眼角餘光瞥見他的求助,笑著說沒事:“杜三心寬,你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