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開門見山,這樣直接的挑明來意,實在驚到了徐霖,連徐照面上也閃過訝然之色。
她見狀,茶盞放回手邊高足正桌:“散朝後,徐統領向高尚書打聽徐冽安危來著,孤看見了。”
徐照神情不自然,徐霖吃驚:“父親?”
趙盈又嗤聲,所有的譏諷嘲弄全衝著徐照一人而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徐統領是不是慈父,同孤無關,孤只知道,徐冽從來不需要徐統領做個為他好的慈父。”
她咬重為他好三個字,便見徐照越發變了臉色:“孤今日來,是想告訴徐統領,六年前你跪求父皇抹去徐冽功績,扼殺了他少年時的滿腔豪情,而徐冽從那時起,也決定做個不孝子,叛離你。
你不會真的以為,徐冽是叛家吧?”
他當然不是。
他若真是叛家,從徐霖到徐珞徐熙,都再與他沒有半點瓜葛。
徐冽要逃離的,從來只有他。
徐照早就知道這一點,可世人不知。
趙盈知道了,才會在他表現出關切之意後,找上門來。
徐照啞口無言。
趙盈絲毫不覺得他可憐,冷漠的睨去一眼:“孤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可以分給徐統領,徐冽為孤效力,孤也敬重他,從他敢冒奇險,率五千精銳夜奔襲營,孤就知沒有看錯人,也沒有敬錯人。
所以徐統領,同朝為官,你走你的陽關道,徐冽過徐冽的獨木橋,能做到嗎?”
徐照終於咬牙切齒,幾乎一字一頓從鼻子裡擠出音調來:“來日殿下膝下有兒有女時,若有人勸殿下離你的兒子遠一些,殿下只怕立時把那人拉出去剁成肉泥吧?”
徐霖眼皮一跳,話音下意識重了兩分:“父親!”
趙盈反笑出聲:“孤若來日得子,他有上陣殺敵,保家衛國的赤誠忠勇,孤高興還來不及,做不來徐統領所做之事,是以不會有人有這個機會叫孤想把他剁成肉泥。
至於你——”
語氣沉下去,擲地有聲時,趙盈已負手起身:“你也沒機會將孤剁成肉泥,但你跟徐冽斷不乾淨,孤倒是可以把你剁成肉泥去餵狗!”
她語氣中是有嫌惡的,從徐照身邊路過時一低肅:“別拿你所謂的父子血緣來糾纏徐冽,你不配,他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