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孫淑妃今夜出事,就正是壞在這一撞上了。
御醫總說她胎像穩固,安胎藥也日日都用著,照理說來即便是被撞了一下,也不至於就到了這個地步。
玉果撞到孫淑妃身上去,顯然是有預謀的,是以那一下卯足了勁兒,也找準了角度和位置。
她眉心一凜:“孫娘娘是因外力撞擊所以腹中胎兒才難保的嗎?”
春棠果然又說是:“原是那一下我們都沒防備住,奴婢要去擋的時候,玉果已經結結實實撞了上去。
公主是知道的,我們娘娘慣常愛靠著那隻黑漆三足幾,她這一撞,三足幾也翻了過來,娘娘的肚子正好撞在那小几上,這才……這才弄成如今這樣。”
看,果然是有預謀的。
人家就是奔著要害孫淑妃肚子裡的孩子而來,這一撞就算不成,只怕也有後招。
只要進了正殿,見到孫淑妃的面,那個孩子就一定得出事。
此中種種,蹊蹺之處未免太多,昭寧帝卻下旨杖斃玉果與魏嬌娘二人,處置的乾淨利落,連交內府司查辦都不曾有。
他到底是要幹什麼?
軟轎停在昭陽宮外,趙盈下了轎,抬眼掃過昭陽宮三個大字。
這深宮果真是要吃人的。
她深吸口氣,提步入內,沒走上三五步,就瞧見了筆直跪在殿前的趙澈。
他今夜不曾醉酒,是以曉得自己犯下何等大錯,同醉酒大鬧上陽宮時不同,他脊背繃緊挺直了,連背影都是孤傲的。
他有什麼可傲氣?
玉果與魏嬌娘所作種種,要麼是他,要麼是趙澄。
可孫淑妃肚子裡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未可知,那也是他們的骨肉至親。
春棠咬牙切齒的聲音趙盈似乎都能聽到。
趙盈駐足,叫春棠:“你去回父皇,我有幾句話要問一問惠王,問完了,再叫他跪在殿前贖罪。”
“公主……”春棠緊著叫她,她一擺手,沒再理會,提步往趙澈身邊而去。
腳步聲漸次近時,趙澈回頭看了一眼。
見是她,眉眼往下一垂,眼神又閃躲,全然一副做錯事的孩子模樣。
趙盈看在眼中,嗤笑:“你起身,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