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固然都有道理,但這些話嘛,從趙澈口中說出來,趙盈便總覺得他有問題。
她往外踱步,什麼話都沒再說。
趙澈也顧不上腿上的痛感,慌忙追上去一步:“阿姐!”
趙盈反手撥開他的手:“現在知道怕了?”
他瑟縮一場:“阿姐進宮晚些不知道,我從沒見過父皇發這樣大的脾氣,什麼都不過問,就叫人拉了玉果和嬌嬌下去,直接杖斃,皇后娘娘想勸上兩句都被父皇斥了回去。
玉果和嬌嬌就是在昭仁宮外被活活打死的……”
他吞了口口水,眼神中的顫抖彰顯著他此刻的恐懼:“我在殿前跪了好久,父皇也沒來過問一句。
半個時辰前姜夫人帶著二皇兄來過,是皇后娘娘叫他們回宮去,不許他們在昭仁宮等訊息的。
父皇現在掛念著孫娘娘,沒工夫理會我們,可過後如何,我實在拿不準……”
他聲音漸次弱下去,趙盈哦了一聲:“回去跪著吧你。”
趙盈快步出了門,趙澈茫然一瞬還是快步跟了出去。
不過他也算聽話,趙盈叫他跪回去,他就老老實實又跪在了殿前。
殿前廊下還有宮娥魚貫而入,趙盈擰眉提步上臺階,春棠還是等在外面。
春棠是孫淑妃的心腹,昭寧帝叫她到宣華門下候著,是為了叫她把昭仁宮事原原本本說來,這無可厚非。
可眼下她進了昭仁宮,也拉了趙澈去說了一場話,照理說春棠此時該在殿內伺候,近身陪在孫淑妃身旁。
既然讓她侯在殿外,便是有話要交代。
趙盈步子放緩,春棠遠遠看見她,果然掖著手快步湊上前來。
於是趙盈駐足:“怎麼了?”
春棠近前時蹲身一禮:“皇上請公主到偏殿去候著,胡御醫這會兒穩住了娘娘的情況,殿內亂哄哄的,皇上說眼下不必到殿內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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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盈在昭仁宮偏殿等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昭寧帝才姍姍來遲。
她起身往外迎,昭寧帝快步把人手一捉,順勢往身邊帶了帶:“晚膳進了嗎?”
趙盈眼角抽了抽:“今夜用膳早,宮裡人出去傳話前就進過了。”
二人往羅漢床上坐過去,趙盈不動聲色往側旁挪了挪:“父皇,孫娘娘眼下還好嗎?”
昭寧帝面色是泛黑的,陰沉鐵青,足可見孫淑妃情況仍舊不好。
趙盈抿唇:“胡御醫也沒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