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只有今夜平安度過,淑妃才不會有性命之憂。至於孩子……眼下她胎氣大動,可偏偏沒有滑胎之像,胡泰也直說奇怪,若是有滑胎的跡象,反而好辦,現在才棘手麻煩。”
“那孩子呢?”趙盈急問了句,“胡御醫現在保不住孩子嗎?”
“他在想辦法保母子平安,只能盡力。”昭寧帝捏著眉心揉了一把,“原本要把孩子打掉,再勉強保住淑妃一條命,不過淑妃元氣大傷,再想有孕也很難,之後身體底子不好,也要仔細養上三五年。
淑妃中途醒過來一回,正好聽見了,說什麼也不肯現在墮胎。
她非要拿命來保下這個孩子了。”
趙盈心頭直墜。
孫淑妃年紀尚輕,如果這個孩子打掉,以後還能再有身孕,她就算再捨不得,可總有規勸的餘地。
現在說再難有孕,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這個孩子身上,怎麼可能捨得打掉。
趙澄和趙澈兄弟兩個實在是缺了大德,太作孽了!
趙盈鼻尖酸澀:“都說為母則剛,從前看孫娘娘柔柔弱弱,總覺得她是最柔婉不過的人,誰又能想到孫娘娘今次這樣果決。”
昭寧帝短促嗯了一聲,情緒也聽不出。
趙盈側目去看,他第一次沒把那樣貪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說不上孫淑妃是幸還是不幸。
她不動聲色嘆了口氣:“父皇將玉果和魏嬌娘二人杖斃,是不打算再追究這件事了嗎?”
昭寧帝橫眼過來:“你覺得應該追究下去嗎?”
她目光未曾閃躲,同昭寧帝四目相對:“父皇是覺得為難,給我們留足了體面,才不想再追究下去。
她兩個都是澈兒屋裡人,鬧成這樣,還連累孫娘娘遭逢此難,澈兒固然難辭其咎。
玉果從前是二皇兄身邊的宮娥,魏嬌娘又是兒臣舉薦入宮服侍澈兒,是以我與二皇兄也難逃責罰。
父皇將她二人杖斃,不再令內府司調查,其實心裡對我們都存了疑影,只是不願,也沒法計較。”
她說昭寧帝疑心了她,昭寧帝也難得的沒有反駁。
趙盈心裡就明白了。
她和孫淑妃之間的關係,經過這一年時間,昭寧帝恐怕多多少少有所察覺,但利益這種東西,隨時都能散。
朝堂黨爭,後宮專寵,種種聯絡在一起,她一樣有理由對孫淑妃下手。
而趙澈養在昭仁宮,是以他們姐弟二人機會還要比旁人更多些。
今夜的事將三人全部都牽扯了進來,不追究才是最好的處置。
“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