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徐冽放到她身邊,是因為徐冽武藝高強,以一敵百的好手,能護她周全,但我從沒想過徐冽會像現在這樣。”
死心塌地的追隨。
趙乃明聽懂了他的話裡有話,一時訕訕的:“皇叔的意思我懂了,以後當然也不會再規勸這些。
可能這就是人各有志吧。
所以皇叔覺得,永嘉現在行事,不算冒險嗎?”
趙承衍說了句算,可是他的情緒從頭到尾都是那樣四平八穩,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起伏:“皇帝擺明了覺得她勢大,在徐冽這件事上已經不是第一次打壓下去了,如果她不是永嘉,沒有那張和她母妃簡直一模一樣的臉,今日的朝堂,有沒有她立足之地都難說。
皇帝念在她母親的份兒上留了情面,而永嘉很聰明,知道皇帝無論如何不會對她下狠手,總會留有一絲餘地,甚至在她之後的撒嬌裝傻之中,冷硬的帝王心腸還可能會泛起絲毫柔軟,覺得她一路走來確實辛苦又艱難。
徐冽的鎮國將軍沒給,福建總兵也沒打算給,兩次機會都是皇帝給打壓下去的。
所以等到將來,無論是她要對姜承德發難,還是要力捧徐冽上位,都已經佔得了先機。”
這樣的心計盤算,趙乃明自愧不如。
還有趙承衍的態度——
他本來是覺得這事兒行不太通,只是當著趙澈的面什麼也沒說。
他也知道這樣做不好,跟趙盈共事就該跟趙盈談清楚,沒有道理轉過頭來到趙承衍這裡來說三倒四,倒弄得像是告狀似的。
只是從他規勸的那件事看來,趙盈的確是個不太聽人勸的主兒,主意太正了,誰也別想強按著她的頭改變心意,他只能來找趙承衍。
就是眼下看來,趙承衍對趙盈也是無條件的信任包容唄?
趙乃明深吸口氣:“看來全都是我想多了。”
趙承衍目光淡淡的掃去:“你是因為覺得我作為長輩,身為宗親,聽聞此事該震怒,該衝到司隸院去罵她,再不濟耳提面命,總要讓她‘改過自新’。
以後這些心思攏一攏,收起來,別胡思亂想。
永嘉算是好的,她的心思手段,對付的都是那些奸佞之徒。
走上這條路,雙手乾淨不了,打從一開始我心裡就明白,說不得有一天她手上會沾染無辜之人的血。
可那又如何呢?
趙氏子孫,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鮮血走過來的?
你是怎麼過繼到永王一脈,難不成忘了個一乾二淨?”
趙乃明不寒而慄:“我沒忘,皇叔就當我是一時鬼迷心竅,到皇叔這裡來求個答案的,現在答案我要到了,以後自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皇叔放心。”
“我沒什麼不放心的,你自己留神吧。”趙承衍瞥了那一眼之後就淡漠的挪開視線沒再看他,“永嘉是最容人也最不容人的性子,她會喜歡你的分寸感,別因為這些不必要的事叫她踢你出局,我可不幫你說情。”
他那裡正要起身告禮離去,聽了後面這一番話,脊背僵硬,而後拱手禮下去:“我知道了,多謝皇叔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