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鳳釵步搖,趙盈在開啟金盒子看見裡面躺著的東西時心口就被一隻無形的手抓緊了。
明明應該扔回到徐冽身上去。
可能是東西確實太好看,她沒捨得。
他突然提起,趙盈掀了眼皮看去:“喜歡,那支步搖很漂亮,但你哪來那麼多銀子買下這樣的東西?”
徐冽搖頭:“秦將軍轉贈我的。”
秦況華?轉贈?
趙盈臉黑了黑。
徐冽卻笑的更燦爛:“騙殿下的。”
“徐冽!”趙盈咬牙切齒叫他名字。
徐冽倒乾脆笑出了聲:“南境有好的金鋪,好的金銀器匠人,我很早前就知道,離京時我跟大哥借的銀子。
那會兒想著此戰兇險,如果我有命活著回來,一定要送殿下一件像樣的東西,以此來見證徐冽的重生。
我做到了,東西也送到了殿下手中。
殿下喜歡,我覺得很滿足。”
趙盈實在是笑不出來:“徐冽,鳳釵步搖,本不該送給我。”
“是啊,本不該送殿下的。”徐冽深吸口氣,又用那種能把人溺斃其中的目光看她,“可我送了,殿下知徐冽心意嗎?”
他比薛閒亭和杜知邑都更直接。
薛閒亭的情誼是不必說出口,杜知邑的有心在細枝末節中。
沒有人將心底最真實的情感宣之於口。
趙盈細細想來,兩世為人,真心實意把喜歡掛在嘴邊上,把最難得的心意明著捧到她面前的,竟只有徐冽一個。
“徐冽,我看你去了一趟軍中行走,打仗把腦子打壞掉了。”
她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傷人的話,徐冽眸色微沉一瞬,旋即調整回來:“無妨的,殿下不接受,可以把步搖還我,若是有朝一日我為殿下戰死沙場,殿下記得將那支步搖同我葬在一處。”
趙盈動起手來,卻也沒想著下多重的手,只是在徐冽胳膊上狠狠地掄了一拳:“你是生死過來的人,越發沒有這個忌諱嗎?”
“殿下為什麼要顧左右而言他呢?”
她那點兒力氣,徐冽真不覺得疼:“我知道殿下要走的是條什麼路,但不曉得殿下知不知這條路上的這些人,他們都沒辦法陪著殿下走到最後呢?”
他不答反問:“世子是廣寧侯府獨子,愛重殿下十年又怎樣,他能為殿下終生不娶嗎?就算他肯,廣寧侯和侯夫人肯嗎?
我是個男人,心裡有了愛慕的姑娘,她身邊的任何人我都會當做假想敵。
杜知邑對殿下存了什麼心思,沈明仁又是什麼貨色,殿下心裡清楚的吧?”
“徐冽。”趙盈語氣始終淡淡的,揚聲叫他,卻沒看他。
她揹著手,望向的是水中自由自在的魚:“至尊之路本就要一腔孤勇,我從不需要誰陪我一路到底,是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