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儀安安靜靜聽她講完,黑著臉就罵混賬。
崔晚照自己反而淡淡的:“也都過去了,那都是我們很小的時候,我估計他還是覺得,他是清河崔氏嫡長子,我是嫡長女,總歸都是嫡長,年幼不懂事,就覺得這兩個字是一樣的,自然分量就一樣重。
我的存在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而爹孃又偏疼他多些,所以藉機欺負我,打壓我。”
這是什麼話?
就算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誤會了,可再大一點進家學,夫子也會教道理。
怎麼做人都不教,那崔家的家學教什麼?
教為兄的怎麼欺負妹妹不成?
這就是骨子裡的壞勁兒。
崔慈之覺得欺負了崔晚照這麼多年,他從沒受過責罰,就崔釗行那個德行估計連重話都不會說一句,他洋洋得意,當然變本加厲。
所以整件事情裡,最可恨的還真就是崔高氏。
怪不得自從出事到現在,崔晚照就算提起清河崔氏,也再沒叫過一聲母親。
能避開就避開,根本也不願意提起崔高氏這個人。
崔慈之是什麼東西,外室子,還是國喪期間生下的孩子,他本該生活在犄角旮旯,見不得光的陰暗處,也敢踩在崔晚照的頭上耀武揚威。
宋樂儀張口就要啐人,被趙盈一把按住了。
崔晚照站起身,剝好的橘子遞到趙盈面前去:“這會兒又不想吃了,你們在這兒坐著,我出去走走,聽說玉安觀做的玫瑰膏也很不錯,我還沒嘗過,你們要嗎?我帶些回水榭來吃。”
宋樂儀抿唇,從趙盈手裡抽出手來,接了她的橘子:“我也正好想吃那個,可見姐姐和我最心有靈犀,竟就想到一起去,這可要勞煩姐姐替我跑腿兒,到他們廚上去要一些來,我替姐姐好好吃了這個橘子,不枉費姐姐玉手剝它一場。”
崔晚照笑著啐她貧嘴,領著丫頭出了水榭去。
她一走,宋樂儀就笑不出來了。
那個橘子酸的倒牙,吃了一口就絕對不會想第二口的酸。
她覺得酸澀從舌尖一路蔓延到心口去:“我覺得之前對她太不好了。”
趙盈無奈:“怎麼還是這麼個脾氣,覺得人家可憐,就恨不得把你能給她的都給她,先前覺著崔晚照是個琉璃美人燈,看不上人家,這會兒又心疼起來。”
宋樂儀便止不住嘆氣:“這不是兩碼事嘛。”
她拿手肘去撞趙盈:“崔高氏也太可恨了,簡直就不是人。”
崔家那一家子,哪個是人?
不過都是些披著人皮裝模作樣的畜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