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沉得住氣,但也沉不了多長時間。
要不了多久,他就該跑到自己面前表一番忠心,好換取她的好感和信任了。
車內回應宋子安的只有沉默,他放下車簾,回頭看趙盈:“還是來的路上你們就已經把他給穩住了?”
趙盈這才挑眉反問:“什麼叫穩住?”
他嘖聲:“沈殿臣的兒子,難道真跟你一個鼻孔出氣?”
她微感詫異,可又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
薛閒亭不由多看了他兩眼:“你對沈閣老好像很瞭解,也好像很不滿。”
宋子安嗤鼻,再沒說什麼。
看來他說對了。
趙盈捏著自己的指尖揉搓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馬車穩穩當當停下來的時候,是薛閒亭先下的車。
宋子安本以為她是打算進山去接關氏,可等下了車才發現此處並不是那日他帶她去的那裡。
他四下掃量,眉頭蹙攏:“不是去妙清山?”
趙盈拿下巴尖兒示意他看那蜿蜒綿延,一眼看不到頭的臺階:“這不就是妙清山腳下嗎?”
她提了裙襬往臺階方向去,薛閒亭和宋懷雍兩個一左一右的跟上去。
宋子安遲疑片刻而已,便提步追了上去:“你不是要去接關氏,這是要去見誰?我在揚州府六年,怎麼從來不知道此處還修建了山路階梯,這又是通向何處的。”
說話的工夫宋懷雍就已經走到了趙盈頭裡去,薛閒亭跟在她身後,兩個人把她圍在正中間的位置上,保護的意思不言而喻。
“小舅舅猜猜看?”
這沒頭沒腦的,憑空讓他猜測嗎?
宋子安跟著她往上爬,反覆的看著,她又不像是第一次來的樣子。
山上有什麼,值得她再三的上山?
應該和許宗有關。
但是在這揚州府裡……
——“許宗這些年遇上什麼棘手難辦的事,都是玉堂琴為他出謀劃策。”
——“他便是以救下關姑娘的恩情挾著玉堂琴為他謀劃的。”
許榮鑫那些磕磕巴巴的話,片段式的在他腦海中反覆閃過。
頭頂上傳來宋懷雍關切問趙盈累不累的聲音,趙盈的淺笑聲也飄蕩在這山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