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不是母子的情分,說句不中聽的,你別吃心,朕冷眼看著,倒覺得你拿三郎當主子一樣伺候著,生怕他有半點的不痛快。
其實早前就想過,不如叫他從你宮裡搬出去。
只是後宮眾人位分皆不如你,朕也不可能再去抬舉一個與你並尊。
姜氏那裡不必說,皇后嘛,她是斷不肯教養三郎的。
雖然是那樣想,但還是得把孩子留在你跟前。
甭管你是不是拿他當兒子看待吧,至少還有些真心,是肯用心顧著他,倒不知比劉氏從前強出多少來。”
昭寧帝一面說,一面又嘆氣:“朕後宮裡的這些人,謀求算計,日日跟在朕身側,卻日日不知在算計朕什麼。
也只有你,與她們都不相同。”
孫貴人心下咯噔一聲。
昭寧帝不會說這樣的話。
他的確就不是這樣的人。
要麼是試探,要麼是諷刺於她。
她和趙盈的私下往來,反正他早有察覺的。
孫貴人又抿唇:“皇上這樣說,妾受寵若驚。”
至於別的,她一概不提,既不攀咬誰,也不捧著誰。
昭寧帝手上力道鬆了一番:“如今正好,二郎已經挪出了宮,朕明兒就叫工部的人給三郎選址建府,等惠王府落成,他也出宮住去吧。
既然你和元元都是這麼想的,那就這樣辦吧。
他就要搬出宮了,身上還有傷,也省的來回折騰,就不叫他再從慈仁殿搬回來,這些日子你多去看看他,總歸名義上三郎還是你的養子。”
無論他說什麼,孫貴人都一味應好。
其實她自己都很有心問一問,那趙清呢?
剛才孫符進殿中回話,他真的是面不改色,無動於衷。
服毒。
十八九歲的孩子,服毒死在了刑部大牢裡,連她聽了都不免動容。
儘管趙清是咎由自取,自掘墳墓才走到了今天這地步,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怎麼能這麼狠呢?
然而話到了嘴邊,她還是沒問出口。
昭寧帝又不知一時想起什麼,難得的說要去皇后宮中坐坐。
他和馮皇后冷了小半年了,突然要去鳳仁宮肯定是有別的事,孫貴人眼皮動了下,卻肯定不會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