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的送了昭寧帝出門,趙姝才不知從哪裡竄出來。
孫貴人見了女兒,眼裡才有了真情實感的溫度,揉著她的小腦袋,低頭問她:“剛才怎麼不來見你父皇?”
趙姝繃著小臉兒直搖頭。
孫貴人有些無奈。
她先前很喜歡纏著昭寧帝。
長到這個年紀才得到父親的疼愛,所以只要昭寧帝過來,她就總是粘上來。
但自從四郎送出宮,她被禁足昭仁宮中不許出,昭寧帝對她的態度是一冷多日,要不是得寵那些日子在宮中有許多安排,這些天就憑著內廷這些奴才拜高踩地的做派,昭仁宮還不知暗地裡要受多少磋磨。
孫貴人牽起趙姝的手:“那你怎麼不陪著寧寧?”
“父皇去哪兒?”
趙姝仰起頭來看她,孫貴人腳步一滯:“你父皇要到皇后娘娘宮裡去,難不成還能長長久久住在咱們昭仁宮中嗎?”
她搖頭說不是:“我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孫貴人一時無話。
當然不一樣。
連她這個人小鬼大的,對昭寧帝不是都不似從前那樣親近了嗎?
世人說覆水難收,放在眼下,簡直再合適不過。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昭寧帝那時也不是要做給姜氏看。
他疑心病重,倒也是真的疑了姜氏,但是她,也不在被昭寧帝完全信任之列!
姜氏身後有整個姜家,所以連禁足都不曾有,而她呢?
孫貴人懶得去想這些,便又提步上臺階去:“你小小的年紀不要總是想這些,有這個工夫,不如多陪陪你妹妹,或是到慈仁殿去看看你三皇兄。”
趙姝噘起小嘴來:“母妃,您不覺得大皇姐和三皇兄也和從前不一樣了嗎?”
她的確是個鬼靈精怪的,又天生敏銳。
這些都不是她教的,那確然是生來如此。
趙盈的不同,趙澈的不同,也不是在今日才有。
孫貴人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也覺得她一個孩子家,知道這些無益,便遮了過去:“人不都是會變的嗎?早就教過你的,天底下從來沒有什麼是一輩子不變的,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給人聽見又是一場麻煩,便是眼下,咱們清淨日子都未必能過上兩天,你還要自找麻煩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