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裡,孫氏之流也不過玩物罷了。
本該一輩子老老實實依附他,萬不該有別的想法。
自從未央宮一事,他把孫氏和姜氏一併疑心起,對昭仁宮就註定了不可能再似從前那般。
以往他或許也懷疑過,認為她私下裡與孫氏走的太近,不過有母親擺在那裡,替她擋著,昭寧帝總願意把她往好的一面去想,甚至會認為,是因為孫氏眉眼之間同母親有幾分相似,她年幼喪母,重傷轉醒之後孫氏又真心待她一場,她才會對昭仁宮另眼看待。
彼時昭寧帝絕不會認為孫氏不安分。
規規矩矩的小寵物,就像是當日不知從何處跑到她上陽宮的那隻白貓一樣,誰不喜歡呢?
時間久了,他慢慢發現孫氏也不是表面看來那樣柔婉和善的良善之輩,甚至生出自己的野心,那一切就都變了。
趙盈仰頭望天。
這四方的天,她確實是愈發看不得了,怎麼瞧著都極不順眼。
“李寂。”
“奴才在。”
“昭仁宮,一貫還冷清著嗎?”
李寂默然一瞬:“前陣子冷冷清清,好在貴人平日與人為善,又有您交代吩咐,奴才平日留心著,才沒叫人為難了貴人和三公主。
如今……如今皇上又往來昭仁宮,恩寵看似不如從前,但後宮眾人之中,也還是貴人最得聖心,是以,殿下多慮了。”
可總有哪裡是不一樣的。
趙盈倏爾笑了:“你回清寧殿當差吧,我自己走走。”
李寂什麼都聽她的,便不會忤逆她意思。
趙盈想著孫符是個人精,昭寧帝也不知如何防備著她,便又叮囑李寂:“你師傅要是問起,你便說臨近慈仁殿,我想起惠王腿傷,又傷心難以自持,恐見了惠王越發招惹他難過,便一個人到御花園散散心去,不叫你跟著,打發了你回去,旁的也不用多說什麼,他精明的很,不會追問你。”
李寂又說好,就再也沒跟上趙盈的腳步。
這時辰金輪已高懸,今日日頭絕算不上毒辣,溫和的陽光灑落下來,打在人身上最是暖洋洋。
那位殿下今歲十五,背影卻似老嫗——李寂被這樣的念頭嚇了一跳。
若給殿下知曉,他恐怕死無全屍。
莫名的,他便是覺得,殿下的心是孤寂的。
無人與她相伴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