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當初他們只要做壁上觀,趙盈就已經出手先後扳倒了劉家和孔家,連趙清也沒落著好。
但現在呢?
趙盈神不知鬼不覺謀劃了這麼多,他卻毫無察覺。
被罷出內閣幾個月了,父皇也沒有要他重回內閣的意思。
趙清死了,趙澈廢了,趙濯出嗣,朝中形勢看似是一片大好,實則卻不然!
好的只有趙盈,沒有他趙澄半分。
現而今這朝堂中,刑部歸了宋子安,那是個打小就跟趙盈更親近的主兒,更別提上次揚州府事了。
吏部更不用說,戶部有宋雲嘉在,就連兩個侍郎如今心裡也更偏著趙盈多一些。
工部自從沒了孫其後,也漸次不聽他的調遣,他的好外祖父手裡,不也就捏著一個禮部嗎?
那兵部中他倒是還能說上幾句話,只是從去年兩場戰事,徐冽賦閒在京,地位又非同尋常。
御史臺、太卜寺,還有趙盈她自己手裡的司隸院。
放眼朝堂,論人脈論根基,細細想來,不到兩年的時間,他竟然還比不上一個趙盈!
“外祖父。”趙澄很快冷靜下來,看著滿地狼藉,聲音再沒那麼平穩,“燕王與晉王,都是心向趙盈的。趙乃明聯姻柔然公主,這主意是燕王出的,他能回京,託了燕王的福,您覺得,他心裡向著誰?
淮陽郡主拿姚玉明當眼珠子一般,父皇上次在清寧殿警告過您之後,姚家上的那道摺子,您又怎麼說?
外祖父,這京城中,就算有您坐鎮,難道我真的能放心離去,直奔皇陵,一住三月嗎?”
·
“他當然是不肯走,可也由不得他不走。”
趙盈端的是雲淡風輕,甚至連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薛閒亭。
薛閒亭見她這幅模樣,劍眉越發皺起來:“泰山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崩了?”
“世子慎言!”周衍倒吸口氣,揚手把他的話給打斷。
連徐冽也丟了個白眼過去。
薛閒亭只當沒看見,還是問趙盈:“真的跟你沒關係?”
不要說是他,就算是宋懷雍和辛程他們,對此也始終存了個疑影。
這件事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
封禪之地,前後七十餘年未曾有過崩塌之事,如今這個時候,說崩就崩了?
泰山崩了的訊息剛剛傳回京城,太卜寺卿就又在太極殿上把天象之事重提,這真的是巧合?
天下大多巧合都不是真正的巧合。
那些看似不經意湊在一起的事,往往背後都隱藏著巨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