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她,誰也不能在太極殿立足,沈殿臣也不例外。
故而這個事情,誰又會替沈殿臣去強出頭呢?
大約僵持了有三五日光景吧。
內閣擬了旨意,趙盈批覆過後,還是準了沈殿臣辭官去朝,許他衣錦還鄉。
他自己離開老家這些年,說有感情談不上,只是他說如今京城是他的傷心地,留在京中,總是想起沈明仁,五味雜陳,倒不如率家眷回徐州老家去安置。
這固然都是藉口。
沈明仁小時候就在徐州老家養大的,回了徐州去,豈不是更睹物思人嗎?
他就是要避趙盈鋒芒,不敢再繼續留在京城礙眼。
反正不管怎麼說,沈殿臣這事兒一出,朝廷裡算是徹底清靜下來。
起先還持有觀望態度的那些人,誰也不敢再心存幻想,想著哪一日憑他們便能把趙盈拉下來。
連沈殿臣都不是趙盈對手,怕了趙盈的厲害,何況是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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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平淡淡的過了有半個多月,從徐州方向送回的訊息。
沈殿臣辭官後,趙盈還是給了他最後的體面,仍舊以一品虛銜恩養,準他返鄉養老。
不過礙於他不是實權官兒,所以有關於他的一切訊息,也不能再以急遞送至京城。
這麼算下來,是早在他離開京城不到十日,人就已經死在了官道上。
說是山匪劫道,隨行的金銀珠寶也的確被搶了去,還有底下的幾個小丫頭也一併被擄走,沈殿臣的小女兒也在這場禍端中失蹤了。
要說震驚朝野吧真談不上,就是趙盈大手一揮,責令刑部和兵部追查那夥山匪。
可刑部是宋子安管著的,且還有給虞家平反的案子沒了結。
兵部更不用說——兵部尚書從前依附姜承德,自趙盈監國以來他無不心驚膽戰,成日懸著個心,遇上這樣的事,更是唯宋子安馬首是瞻,哪裡有自己半分主見。
十年首輔,橫死官道,最後竟也不過草草了之。
“你還是太心急了點。”
昭寧帝手上的橘子也不是趙盈剝的。
孫符剝好了橘子就退到了外殿去。
他靠在軟枕上,細細打量趙盈。
她臉上的妝容愈發精緻了。
十五歲的女孩兒,眉眼間卻哪裡還看得出少女的青澀與稚嫩。
他兀自搖頭:“之前不是說雲貴舞弊案跟沈殿臣脫不了干係嗎?既然是這樣,何必還搞這樣的小動作。”
趙盈今天進宮,原本不是專程告訴昭寧帝有關沈殿臣的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