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辛恭不只是不滿那麼簡單。
他這人也有才,留在朝中是堪當大任的,但是這兩年以來我從不重用他,就是因為他太不服人了。”
的確像極了從前的姜承德。
朝野上下,辛恭誰也不放在眼裡,就連天子,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敬畏之心。
這種人,即便是有經國之才,也沒法用。
趙盈抬手伸了個懶腰:“孝溫皇后是趙家高祖皇帝的皇后,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我忍了他兩年,是不想聽那些老頑固拿什麼祖宗家法往我身上扣。
現在是辛恭他自己請去,君子有成人之美,天子自然更該有。”
她一面說著,從那一摞摺子旁邊又拿起來另外四本:“你也看過,全是他自請離朝的摺子。
人都說事不過三,他都寫了四道摺子送到我面前,我再不成全他,反而是不敬孝溫皇后了。
至於韋承光和左高陽——我知道你看不上這樣的人。”
徐冽才翻了下眼皮:“倒沒什麼看不看得上。他二人一在京兆府,一在御史臺,跟我打不上什麼交道。
不過方才在後面聽著,韋承光心機深重,城府頗深,這種人不是不能辦實事的,只是不能登高位,掌大權。
叫他做個辦事的臣也挺好。
左高陽就……”
他不免搖頭:“宋閣老常說,似此類人,委實不該在朝為官,無才無德,辱沒朝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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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金口一開,就準了辛恭辭官請去的奏本。
他自己非要辭官不幹了,趙盈是成全他回家孝敬父母雙親的孝心,推恩封賞都不在話下,不過那些都是虛的。
偏偏朝中沒有人敢上摺子替他說話求情,更沒人敢拿孝溫皇后與高祖遺訓說事兒。
這也不是天子罷他的官,是他自己要走,一連六七日都不來上朝,辭官的奏本寫了四道呈送御前。
那誰還能替他說情啊?
連辛恭自己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推恩封賞,趙盈還另賞了他黃金百兩,說什麼許他衣錦還鄉。
他今歲才二十八,正值當年,什麼衣錦還鄉不都是最諷刺的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