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骨骼驚奇,是練武奇才,臣當年也確實是這樣培養他的。
只是如今,臣請皇上可憐可憐臣……臣實在不願骨肉分離,白髮人送黑髮人。”
昭寧帝倏爾笑了。
徐照心下也咯噔一聲。
他抬頭看上去,匆匆一眼,緊著又收回視線,哪裡敢真的同天子對視良久。
但是昭寧帝的確是在笑,眉眼彎彎的。
“行了,你去吧,朕知道了。”
就這樣……?
徐照心裡頭有些不敢確認,就跪在殿中沒有動。
昭寧帝嘖了一聲:“你在朕跟前當差這些年,從來沒求過朕一件事。
可憐天下父母心,朕也沒有不體恤你的。
只是可惜了你們家六郎,他的確是個不錯的。
如今朝廷開武舉科,他雖然是武狀元,但除他之外,也有不錯的孩子,你既然捨不得,就把他留在身邊吧,再過幾年,朕自然給他個好前程,或是放到禁軍中歷練幾年,等將來好準備接你的班。”
徐照待要再開口,昭寧帝已經擺了手叫他去。
直到出了清寧殿,徐照才發覺他後背早就已經浸溼透了。
孫符親自送他出來的。
本來是把人送出殿外便好,今日孫符卻猶豫一瞬之後,隨著徐照下了殿前玉階。
徐照駐足回望他:“孫總管有話跟我說?”
孫符幾不可聞嘆了口氣:“大統領,奴才是自幼服侍皇上的,皇上的脾氣性情,天底下再沒有比奴才更明白的。
您今兒在皇上這兒開了這樣的口,皇上給足了您面子,也給足了徐家面子。
只是這樣的事情,今後便再不能有了。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道理,您可不敢忘了。”
如果不是昭寧帝有意,孫符不會貿然來跟他說這樣的話。
這是個人精,打小在內廷浸泡出來的。
徐照一顆心算是徹底落回了肚子裡去:“孫公公且寬心,這樣的事,也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孫符欲言又止,到底是沒有再開口,目送了他走遠,才提步回殿去。
昭寧帝已經從正殿中挪去了東暖閣裡。
御案上的名單,正是這次武舉考試選拔人才最終定下的名單。
徐冽的確是成績優異,拔得頭籌是必然,且他的勢力太出眾了,要強過這名單上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