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澈提防著她,但一定想不到她敢在這種時候下這樣的黑手,本就是防不勝防。
她也很想看看,不良於行,他會不會崩潰掉,一如前世她臨死前那般,痛苦掙扎,置身泥潭深淵,不得解脫。
從前真沒想過這個的,反正要他命之前,也不會給他痛快,折磨人的手段她有的事,想的是來日方長。
玉堂琴的提議就像是在她牢固的心防上決了個口子,那種想要報復的慾望傾瀉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世間事從沒有萬無一失的。
如果被發現了呢?或是失了手呢?
趙承衍給她兜底,是最好的選擇,別的人一概不行。
她也不打算獨自承擔。
儘管真出了事,大可推說是為去年趙澈醉酒傷她一事懷恨在心,尋機報復,昭寧帝也不會真拿她如何,朝臣上折彈劾,了不起她退出朝堂,總有捲土重來的機會和時候。
然則這個代價有些大,這樣的險她可不願意冒。
是以才會找上趙承衍。
趙承衍心知肚明,不說罷了。
就點了那麼一句,不是也沒有後話嗎?
“你既跑到我這兒求個心安,這件事就是沒跟你舅舅提過了?”
趙盈乖巧點頭:“只有徐冽大抵知道,畢竟那天他陪著我去見的玉堂琴。
但他從不過問不該問的,過後這麼久一個字都沒問過。
別的人就是一概不知情了。
但我倒是沒想瞞著誰,皇叔真的肯給我這份兒心安,要傳信給杜知邑,少不了還是要經徐冽,連常恩王兄也是瞞不住的。”
歸根結底這些人又有什麼好瞞的?
他們哪個不曉得追隨的是趙盈而非趙澈。
她最要瞞的不就是宋昭陽父子嗎?
看破不說破,心照不宣罷了。
趙承衍幾不可見搖了搖頭,後來才嘆氣跟她講:“想做什麼就去做,從來成王敗寇,他小小年紀也已非善類。
他能醉酒傷人,你自然也能製造假象毀了他。
世人不是總說什麼一報還一報,天下事從來應在報應不爽這四個字上頭嗎?
就當是他的報應,本也是他活該。”
他說著最冷酷無情的話,心內毫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