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邑見狀咳嗽一聲:“細枝末節就不要講了,你只說結果如何?不要叫王爺跟著著急。”
他們都是金尊玉貴的世家高門郎君,哪裡聽得了這個。
方才一路趕路而來,馬車內充斥著的全是血腥味,那常恩王爺眉心蹙攏,就沒有一刻舒展開的。
閔廣護忙就轉了話鋒:“不會危及性命,但今後總是要落下個……殘缺了。
臣盡力而為,保住惠王殿下這條腿,可要讓傷處復原如初,臣實在是做不到。
恐怕惠王殿下下半輩子……”
殘疾二字,他始終沒敢直接說出口。
趙乃明和杜知邑都明白,也不為難他。
杜知邑回頭去看,趙乃明的視線落在遠方,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又在想什麼。
閔廣護瞧著杜知邑還算是好說話,又覺得趙乃明平日看著那樣好脾氣的一個人,可要真的拿喬起來,最嚇人的還是他啊。
於是又把求救求解圍的目光轉投向杜知邑。
杜知邑對他這種人從來也沒什麼好感,不過這件事怎麼說也是因他們而起,閔廣護的確是無辜受牽連,跟著提心吊膽一場。
別說眼下他對於趙澈那條受傷的腿束手無策了,他就是能保趙澈那條腿恢復如初,這一路回京也免不了懸著心,要擔心自己回京之後受責罰。
善心大發談不上,但他搞出來的事,還是不要折磨別人比較好。
杜知邑重踱回趙乃明身側去:“王爺,天災無常,閔御醫已經盡力了。”
趙乃明果不其然橫一眼過來,是兇狠的,
杜知邑撇撇嘴不以為意。
趙乃明把那口氣緩了很久,才衝著閔廣護擺手叫他去:“你守在三郎身邊,防著他病情有變,他若醒了,支使人來告訴本王。”
閔廣護連連點頭,哪裡敢說半個不字,他倒恨不得這黑臉閻王一樣的趙乃明快點從他眼前消失。
打從剛才開始他就生怕這位常恩王非要入帳中去看一看惠王殿下傷勢與情況,然後就杵在帳中不肯走,非要等惠王轉醒。
那受煎熬折磨的不是他們,是他好嗎!
趙乃明負手離去,背影是冷硬的。
杜知邑心下長嘆,轉頭同閔廣護吩咐:“出了這種事,王爺心情不好,閔御醫別往心裡去。
眼下最要緊的是惠王殿下的傷勢病情,你只要盡心盡力救治殿下,王爺也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閔廣護又誒聲應是,其餘的話真是一個字也不跟杜知邑多說,而後目送了他追隨著趙乃明腳步而去,竟長鬆下一口氣來,之後才轉身提步重回帳中,餘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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