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過繼到皇叔膝下,兩三歲都不算晚。
我還是那句話,皇叔可以慢慢考慮,慢慢做決定。
不過要是等到趙濯五六歲開蒙,在昭寧帝手上長了幾年後再要接出宮,他往後餘生,便只皇叔一人負責,與我是沒什麼干係,我也不打算用這個孩子了。”
她近乎冷漠的態度令趙承衍蹙眉,但因無意與她爭執,便揭過去不提,只是點頭示意她他是心裡有數的。
深吸口氣,緩了須臾,才把話鋒轉過:“那就是有別的事了?”
趙盈要說單是為了來陪他吃頓飯,他也不信呀。
示意她大大方方說了個是:“關於趙澈的。”
趙承衍聞言才挑眉:“不是說初七那日就已經從福州動身,啟程回京了嗎?他又出什麼么蛾子?”
“那倒沒有。”趙盈本來是要端杯的,可是手上動作才一下,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又不肯再動那茶盞,後來索性撤回手來,幾不可聞嘆了口氣,“初一的時候我去見過玉堂琴一趟,他託人傳話出來,那天我進宮,底下人就去回了徐冽。
後來徐冽在司隸院等我,陪著我一塊兒去的玉府。”
在這件事上她也算是肯聽人勸且有分寸。
他再三告誡,她終歸聽了進去。
徐冽無意間發現的一段陳年舊事,揭開玉堂琴藏匿二十幾年的秘密,她對玉堂琴是徹底失去了信任的。
打那之後把人禁足府中,這些他都知道,但沒打算過問插手,橫豎她都能料理的來。
可這又是怎麼個意思?
趙盈見他眉心愈發隆起,但不吭聲,便抿著唇角滿臉無奈:“我去是去了,可也不是一味都聽他的。
他跟我說,何不借趙澈同行福建的便利,徹底斷了趙澈後路——皇叔明白他的意思吧?”
趙承衍眯眼看她:“那麼你的意思呢?”
從初一到十八,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她其實有主意的。
趙盈行事不喜歡拖拖拉拉,玉堂琴那天開了口,她心裡要做決定,至多不會超過三日。
可一直拖到今天才來見他——
趙承衍突然就明白了:“你是想廢了他,還是殺了他?”
趙盈心下不免嘖聲,本欲咂舌,忍住了:“他畢竟還是皇叔的親侄子,怎麼不勸勸我呢?”
“趙清和趙澄哪個不是我的親侄子?”趙承衍面不改色,眼底情緒都未見掀起一絲波瀾,“你只管說你的,別跟我扯這些鬼話。”
趙盈做了服軟狀:“殺了他一勞永逸,但後續麻煩事多,所以我這半個月來始終沒想好,到底該不該在他回京途中做些手腳,這不是他們已經啟程好些天,我看著也復了朝,才敢拿這事到皇叔這裡叨擾,想請皇叔替我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