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爹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裡宴請名流,他也在本市最豪華的夜總會里宴請名媛。
組局的是個叫豪哥的,專門做富人這一塊的中介,一起來的還有幾個家住附近的幾個二代。葉蘇秦並不愛湊這類熱鬧,但閒著也是閒著。
相比較被捉去酒店陪酒賠笑,還不如來夜總會擺爛呢。
那些名媛也不是真名媛,真家裡有錢,誰跑這地兒哄人賣笑。不過身材姿色俱是一流,穿著輕時尚的衣服,挎著萬兒八千的名牌包包,倒也像模像樣。這些人,一部分是純出來賣的,一部分則是待價而沽,準備攀上有錢人床沿做富太太。
豪哥大手一揮,十幾個鶯鶯燕燕就聚攏過來,敲腿捶背,熱絡得很。
桌上擺著十幾瓶馬爹利、軒尼詩,桌下襬著成箱的嘉士伯。
“來,今天第一杯酒,慶祝我們的小兄弟,秦少取得707分的理想成績,來,幹。”豪哥很注重氛圍,也知道今天主要的客人是誰,站起來豪爽祝酒。
大家轟然叫好,一個個滿飲此杯。
別看這些二代惹事生非,但個個都是拿尖的學習好手,好幾個已經拿到國外頂級學府的錄取通知書。
有人拿胳膊碰了碰他,“你的成績,加上你爹的勢力,幹嘛還就讀國內的學校。牛津、哈佛不香嗎?”
旁邊有人湊過來,也是一臉好奇。
“我爹說,讀靖江物理系是我家優良傳統,沒地兒說理。”葉蘇秦把他爹抬出來當擋箭牌。老實說他也不知道為啥要報考這所學校,可能當初沒有選擇的時候,靖江大學是唯一一個知道的高檔學府吧,也有可能純粹想要接近一下老爹昔日學習的氛圍環境。管他呢。
有人為此感到惋惜,有人則寬慰幾句說自己老頭子也是那啥這啥的。
豪哥攬著兩個女孩走了過來,往他懷裡一推,“今天秦少是主賓,你倆可得給我伺候好了,伺候得好,下鍾來我這邊領賞。”
葉蘇秦笑了笑,收攏起翹著的二郎腿,從包裡抽出一疊錢丟在桌上,“哪能讓豪哥破費,今晚這頓我請,你們誰也別搶。”
“秦少,敞亮,來來來,我們敬秦少一杯。”
急促的腳步聲中,門被推開了,進來三年輕人。兩男一女,一男的年歲稍長,看著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穿著手工定製的西裝,踩著翻蓋皮鞋,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單手拎著身後一年輕男子的耳朵,那年輕男子疼得齜牙咧嘴,不停喊著哥,哥,輕點,輕點,疼。
進來的女孩有些窘,以手遮臉,不停彎腰鞠躬致歉。
葉蘇秦眼睛一亮。
女孩個子高挑,大概比自己都要高半個頭,穿著小熱褲,一米幾的大長腿哪怕在這麼昏暗的K歌房裡,也亮得人眼花繚亂。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看得出來,這人是馬來籍人,但沒有普通馬來人那種黝黑粗糙感,反而頗有種拉丁美人的婀娜窈窕。
一頭披肩波浪長髮被頭繩綁了個颯爽的小髒辮,三三兩兩披散在身後,野性十足。
率先進來的,大傢伙都認識,住在葉蘇秦家隔壁的鄰居,他爹做房地產的,前幾年還風生水起,近幾年不行了,他老爹也想改行做高科技行業,倆兄弟擔著復興家族第三代的宏偉使命。倆兄弟,哥哥為人活絡,但是讀書不行,早早輟學幫著家裡拾綴一攤子事,弟弟則就讀斯坦福大學,智商極高,但是人不行,有點呆。今天這架勢,看來是被當哥的強行拖拽過來了。
項華大大咧咧地在旁邊沙發上坐下,介紹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項榮,這是他女朋友,叫啥來著的,呃,對,伊娃。”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兄弟,從小一起的好兄弟。”項榮揉著耳朵根子辯解道。
“他媽滴,打啵了沒?上床了沒?從國中就在一起,到現在連手都沒牽過,你好意思說,還是不是個男人啊?”項華氣得一巴掌拍在項榮腦門上,“操,還兄弟,兄弟個蛋蛋咯。她是女的,是雌性,咯咯咯會叫的,懂不?”
“哥,你怎麼能這樣侮辱我們純潔的友誼,你滿腦子就這些齷齪的思想嗎?”
豪哥打了個哈哈,一手拿著一杯酒上前,“來來來,喝酒喝酒。”
“我不喝。”項榮一手打翻豪哥手上的酒杯,鼓著腮幫子,很生氣的樣子。
“兄弟們,別見怪,我帶我弟弟過來漲漲見識,這小子成天就待在房間裡玩遊戲,我再不拉他出來,人就廢了,讀書讀傻了。”項華歉意地拿酒杯挨個敬過去,“來晚了,抱歉,自罰三杯。”
跟來的女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是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