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秦站來,趕走了兩個陪酒的小姐,指了指一旁獨立沙發說:“你坐這邊吧,喝酒嗎?”他拉來一個茶几,上面放著一果盤和幾樣小吃。
女孩面紅耳赤,低低說了聲:“謝謝。”
“不用管他們,都是粗鄙漢子,唱歌嗎?話筒給你。”葉蘇秦招呼起了客人。
這邊打打鬧鬧,那邊二代們拿著話筒飆歌,要麼推杯換盞,那些陪酒的女孩們也是來者不拒,一個個踩著箱子豪飲。
酒至半酣,骰子投了一圈,有幾個酒量不行的女孩昏昏欲睡,幾個男孩蠢蠢欲動。
豪哥出去接了個電話,進來一頭黑線。
有人問他咋了?
他說有人在道上召集兵馬,電話打到他這兒來了,他說我去去就來。
酒精加上荷爾蒙,一夥人個個神情亢奮,一聽有架打,個個擼著袖子說同去同去,正好沒樂子耍,一起去湊湊熱鬧。
於是一夥人勾肩搭背往停車場走,豪哥一揮手,叫上那些妹子,完事後少不了一場大的狂歡,勞軍的靚妹少不了。
在車上,豪哥說這次組局是一個叫威廉的白人,來頭挺大。
眾人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汽車群轟鳴發動,十幾臺高分貝馬達嘶力狂吠,惹得路上行人頻頻側目。
一溜水的豪車筆直魚貫而出,朝著目標地點駛去。
約架的地兒有點偏,開了一個半小時才到,是海邊一座自建的小碼頭,水面上停著一艘小型遊輪,船幫側舷塗著環保標誌的符號,一個健碩的白人青年單腳踩在護欄上,與一夥附近漁民對峙。他手上拿著雷明頓,子彈上膛,斜斜搭靠在肩膀上,正大聲跟下面一夥人對話,看樣子像是在談判。
下面人聲鼎沸,漁民拿著叉子、棍棒,一點也不怵對面,領頭的正大聲吆喝,看樣子在討價還價。
碼頭上散落著一批包裝袋和紙箱子,看外觀,是一些日常補給用品,此刻只剩下空塑膠箱了,裡面的東西已經空空如也,不用看也知道被附近漁民順手捎走了。
他們來的不是最早一批,已經有十幾個花襯衣,趿拉著拖鞋的社會人到了。一個個蹲在草叢子裡抽菸,有種袖手旁觀,等待後續援兵的架勢。
豪哥皺了皺眉頭,說不好弄啊。
電話裡沒說清,只以為是兩夥人捉對,他們湊上去幫襯、講數,都是圈子裡的人,難免有幾個認識的,話一說開,架就打不起來,或許化干戈為玉帛,一起喝頓大酒啥的。但是對面是漁民啊。
窮山惡水出刁民。
這兒地處偏僻,出了航道,就是零碎的一片島嶼,設卡難度大,不好管,自古以來就是走私猖獗的所在。
附近漁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做起了無本買賣,走私卸貨得交錢,裝貨得交錢,走旱路得交錢。
但凡敢做這勾當的,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是架不住人家整個村整個村的地頭蛇。腦袋提褲腰帶上,你也得乖乖交錢,不然這買賣你甭做了。
別看那夥村民不到三十號人,真打起來,身邊這些富貴哥們未必招架得住。豪哥眼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些公子哥身子金貴,湊個熱鬧,打打邊角,沒事,但是跟這夥亡命徒幹,萬一出點什麼狀況,他吃不了兜著走。
此刻豪哥進退兩難,內心痛罵那個打電話給自己的小癟三不講清楚。
關鍵時刻,葉蘇秦挺身而出。
葉蘇秦摔上車門從襯衣口袋裡掏出萬寶路一邊點菸一邊走過去,對面那些人也都慢慢的站起來抱著膀子冷笑著湊過來。
那夥人都是四五十多歲的壯勞力,年輕人很少,年輕人都上城市打工去了,農村就一些下地幹活的老人。
領頭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寸頭黑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