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鏡子的波瀾如今亦翻起來,它在重新調整畫面,將重要的再次規整,欲討流月歡心。
司命嘆:“最是無情看客心。”
燈都做成了花的樣子,花蕊中流出火來。天空上列著一排排的燈,即像橫長的花枝,在夜晚綻放起來。
單稷端著小碗,裡頭裝著幾個丸子。
他主動問:“琤嫟,嘗一個嗎?”
華琤嫟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自己戴著面紗,雖不方便,卻為他所動。她輕拽下他袖子,引他走到角落,才將面紗挑起,輕咬一口,肉丸的滋水外冒,碗內的油也滾小泡。
單稷看著她笑。
往復鏡的觀看是沒有時間的,畫面都是發生過、已經儲存好的,現在只是一種追溯。故它想怎麼走,便能怎麼走。
單稷扶住了華琤嫟,清早的階梯難行,路上溼滑,又有青苔,一時踩不穩,是常有之事。
華琤嫟主動邀單稷去寺廟祈福,兩人便獨自起了個大早,爬山去燒香。
等到了寺廟,華琤嫟悄悄地找主持討了兩個福袋。一個裡面是平安順利,她交給了單稷;一個裡面是姻緣美滿,她裝進了袖中。
風雨欲來,避無可避。
單稷今夜獨自坐在屋頂上,等下屬來報信。
他對鄺竒的身份一直有所懷疑,以前從未收到訊息,簡雲楟旁邊有這號人物。如今忽地冒出來,又與他如此親近,不免憂心。
看完了幾條線索,他心裡大致有了譜。
不知為何,他直覺感到,也許該是“他”才對。
單稷找了藉口,和“鄺竒”一同用飯。
間隙,他講:“其實我曾愛過一人,在聯姻之前,我本來想娶她為妻。可惜,佳人無意。”
鄺竒回:“何方美人,引你折腰?”
單稷說:“她是你們簡國人,被人傷了心之後,躲到了皇宮裡去,我們才有了得見之機。”
“其風姿灑脫,無人可比。其氣之清輕,未曾由聽。”
鄺竒喝下一圓碗酒,回:“佳人可有名?”
單稷說:“洪毣,汝州小七。”
鄺竒“哈哈”一笑,答:“原是此女。確曾聽聞,豔名揚外,花枝獨麗。”
單稷說:“是啊,可惜我在皇家,可惜她身帶雙翼。”
鄺竒拍拍他肩,回:“人生不如意之情事,總要經歷。將來你稱王當帝,好女子多的是,莫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