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楟笑著說:“我看挺好,快別拿誰當外人慣著。單稷自小與我一同長大,本就是兄弟,只是山水阻隔,平日難遇。但硬要拿外面那套來對付,才真傷了情分。只把他當自家兄弟,好東西想不浪費,自是留給親兄弟先嚐最好,喜歡了再點。”
鄺竒搖頭笑笑,把最後一塊紅泥糕夾進單稷碗裡,說:“得了,同是孤身人,我不和你計較。單兄快好好嚐嚐,好吃了要這女人買給你。你帶了多少人來簡國,人人有份!”
單稷先咬了一口,又笑著應:“幸好,我不愛吃甜的,否則真要讓董姑娘破費一番了。”
董棾擺擺手,說:“沒事,多嚐嚐,喜歡吃了,真請你也行,怎麼說也是華姐姐的夫婿。”
鄺竒打岔:“這位姐姐可還有什麼親近的姐姐妹妹,可引見給我的?我喜歡吃的可多了,想來你如此大方,姐妹生得定也漂亮,可否為我考慮一二。”
董棾扯動嘴角,回:“你太黑了,京城的姑娘們都喜歡白淨的,先好好養養吧。”
看他們鬥嘴鬧得火熱,單稷笑笑,自己夾起別的吃來,華琤嫟見態,亦夾了口味清淡些的與他,他輕點頭,笑意濃濃。
簡雲楟一邊把項葉喜歡的,往她碟子裡放,一邊趣她:“項姐姐,你也喜歡白淨的嗎?”
項葉盯著他黑糙的臉,還沒養回來。邊疆一去數月,如何還能清朗如初。
她笑著鬧,先很大聲:“是啊,我也是京城裡的小姐,自然與小姐們都一樣,喜歡白淨的。”
看簡雲楟把眉皺起來,她笑意加深,趁著吃東西,把袖子抬起來遮了些臉,低聲朝他說:“可今日得見小公子,心神不免盪漾,才發覺,深沉竟是別有風味。”
簡雲楟一聽,止不住笑,他心裡暗罵,定是董棾將葉葉帶壞了,但又覺得開心,新給項葉倒好了茶。
他低聲朝她說:“我見姑娘風貌倒是勝過初識,一回賽過一回,一日麗甚一日,心神盪漾之百轉者,皆為姑娘。”
二人蜜笑又低聲,自然惹得旁邊不解。鄺竒說:“你二人在笑些什麼,說出來一起玩樂。”
簡雲楟給他夾了一塊綠豆冰糕,只笑,卻不答話。
董棾喚鄺竒給自己加杯茶,又和他說:“看那嘴都要咧到天上去的樣子,還有什麼不好猜的。我看你是真沒和姐姐妹妹好好處過,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鄺竒的驚訝全露在臉上,誰想觀依客有天會被認作“不懂風月”呢。
他扯著嘴,和董棾鬧起來:“想來這般事,自然是比不過董姐姐的。還望姐姐能多教我些,以後也好應付姑娘。”
董棾咂咂嘴,嫌棄茶太苦,回:“姑娘啊,是不能應付的,各有各的美味。”
鄺竒笑著搖頭,她又說話:“對了,各位,咱們吃得差不多,待會兒就喚場唄。別處好吃好玩的還多,不至於在這樓子裡坐上一天吧。”
簡雲楟問:“那按董姑娘看,我們去何處好?”
董棾雙手攤著往後靠,說:“晚上去逛夜攤吧,那邊還有個戲班子,最近上了新戲。正好,你們愛談心說話的邊逛邊談,我們想休息的去戲班子裡嗑瓜子看戲。”
項葉問:“華姐姐,你覺得呢?”
華琤嫟又看著單稷,單稷說:“我都可以,自是看你們。”
天上的流月看見這些,問:“這般對話,也是有必要看的嗎?”
司命懶洋洋地躺著,說:“敢問大人想看哪般的。”
流月說:“重要些的,留在一個人記憶最深處的。”
司命笑,又抬酒喝了一口,說:“你非局中人,自覺萬般輕。真為局中客,時時皆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