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室裡,好不容易給繃帶打完結的江之島用手臂輕擦一下額頭,嘆了口氣說:“好啦……總算已經包紮完啦!說起來啊……你也真是太沖動了,要是滅族者翔的剪刀再往裡面多扎幾厘米,你的兩條腿,就要有很長時間不能走路了啊!”
“還真是應該要謝謝你呢,”我收起左腿,重新躺回了病床上,長嘆一口氣,看著那邊一臉擔心的苗木誠和同樣一臉擔心的不二咲,“你的包紮,比護士還專業呢。”
“對……對不起!”不二咲牙齒上下打架,雙臂抬起,做出了瑟瑟發抖的樣子,“我沒幫上忙……”
“那個,不二咲同學,也不要這麼說嘛……”苗木安慰地拍了拍不二咲的肩膀,笑著看了我一眼,“要不是你及時通知,情況應該可能變得更糟糕吧?塞蕾斯同學……一定也不會怪你的啦……對吧?”
……所以你為何喜歡代表別人做決定——好吧,我的確不介意。
當然,不是因為我寬容大度。只是像不二咲這樣的人,看到她在瑟瑟發抖,因為愧疚而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的樣子……即使有滿肚子的不快和怒氣,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難怪她能把大和田那傢伙迷得神魂顛倒,真是深藏不露啊。
不過在剛才,有件事可能比較值得在意。給我包紮傷口的時候,如果說,苗木因為害羞,不願觸碰女生的腿不難理解(好吧說實話,能讓自己的腳部離一個異性的腦袋如此靠近,的確在心裡和身體上都會要暢快得多);不二咲那個傢伙又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也會羞得滿面通紅,推脫著不敢靠近我呢?
……當然,這樣矮小,等於給她機會,讓她看見裙下的東西……我可不想再讓任何人看見那個……
看著腿上的繃帶,我向走到門口的江之島笑笑,說聲“謝謝。”
“啊……也不用太客氣啦……”被人突然喊了聲謝謝,江之島有點侷促地撓著頭,綻放出尷尬的笑,“畢竟……我也學過這個的啦……”
“以前學過?”我一手捂嘴,一邊有點疑惑地輕笑,一邊用手指轉著頭髮,“沒想到,平面模特的教練不僅會飛鏢,還會包紮呢?”
我忘記江之島是怎麼轉移這個話題了的,因為苗木立刻圍上來,關切地問:“那……塞蕾斯同學,剛才食堂裡,究竟是怎麼了……”
稍微地理了一下複雜的情緒,我抬起腦袋,正對上苗木和不二咲真誠的關切。一瞬間,虛假的微笑和習慣性的“沒事”全嚥了回去。
眼眶有點黏……是我想多了?
我皺著眉頭,儘可能做出一副擔憂的樣子:“在食堂和那個傢伙發生了爭執,然後就成這樣了。”
應該是我自己運氣不好吧……不對,是一直冷靜的大腦短路了?
“誒?爭……爭執嗎?”不二咲驚訝地問,“為什麼會爭執呢?”
我不想說,所以嘆了一口氣,轉過腦袋。但平時遲鈍,總在不該敏銳的時候敏銳的苗木突然開口:“塞蕾斯同學……是為了鬼川?”
我想象著自己進入狂暴狀態。想象著我豎起左手的食指衝著苗木大吼大叫,狂暴的氣浪四處翻滾,嚇得不二咲蜷縮身體瑟瑟發抖……
我抬起頭,嘴角邊劃過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