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喝止打斷了二人的爭吵,循聲看去,便見劉瑾憤然步入房中,怒目向葉秋洛: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訊息,但晚婧無論生死,都輪不到你來給她扣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呦,心疼了?”葉秋洛對他的憤怒視若無睹,冷眼道:“我給過你機會的,當初那份訃告你若是簽了,今日便也沒有機會讓人鑽了空子,生出這些事端。”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我當初若是簽了,便是承認晚婧確實死了,之後即便真有人找到她,也不過是個市井百姓,不受任何庇護,你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加害於她!”
計謀被劉瑾一語道破,葉秋洛卻沒有絲毫不安,更不用說半點愧疚,反而笑出聲來:
“雲帥明察秋毫,你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但是即便你不籤,我也有的是辦法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劉銘聞言,心知葉秋洛已不屑掩飾勃勃野心,忙出言制止她:“夠了,胡言亂語也要知道適可而止!”
葉秋洛雖說蠻橫,卻也是知道好歹的,她明白若是真將劉瑾惹毛了,再觸了劉銘的底線,兩兄弟聯合起來,她眼下倒真沒有應對的法子。於是便噤了聲,坐到沙發上冷眼旁觀。
這邊僵持著,卻有個小廝恰好匆匆進門來,看衣服是葉府的家兵。便是看到劉氏兩兄弟在房裡站著,也沒有任何顧忌,徑自到葉秋洛身邊,附身向她耳邊:“小姐,線人來報,曦小姐正跟一個不明身份的女人在城外十里茶亭碰面,身形像極了那個人。”
劉瑾自是聽不清小司說了什麼,卻見葉秋洛喜形於色,拿起手包便要離開。可是站起身來,卻又想到了什麼,傲慢步到劉銘桌前,刻意將最上面的檔案拿起來,重重摔在桌上:
“東西我就給你放這兒了,籤,還是不籤,你自己看著辦。”
她該是故意要給劉銘難堪,尷尬之色寫滿了劉銘憔悴的臉龐,可不及他開口,她卻又道:
“對了,容我提醒你,你可不比旁人,有個家大業大的夫人,能變賣身家,一次次救你。你夫人也不必旁人,有那麼一群富可敵國的藍顏知己,願意不惜一切,千金博美人一笑。”
撂下這句話,葉秋洛轉身離去,劉銘知道劉瑾氣不過,再看他神色陰鷙,生怕他對葉秋洛不利,剛想開口為她開脫,可是話沒出口,便先咳起來。劉瑾雖說氣惱,但也心疼弟弟,這便轉身去茶几上取了水來。
他卻是現在才仔細看了劉銘的樣子——身形消瘦,面容枯槁,兩隻眼窩青黑的深深凹陷下去,面板泛著一種病態的青黃,哪裡像個二十幾歲風華正茂的男子!
“你這是怎麼了?年紀輕輕的,怎麼把身子折騰成這個樣子。”
聽見劉瑾問,他的眼神忽而躲閃,囁嚅道:
“就…病了唄…”
“看醫生了嗎?”
“看了,沒用。”
分明是來自大哥的關切,劉銘卻沒有絲毫的親切感,反倒像在被質問,侷促不安的,非要抓住個什麼把玩,才能稍微鎮定些。
好巧不巧的,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檔案。
劉瑾不由得神色一凜:
“你該不會真要籤這份檔案吧?”
“其實……仔細想想,洛洛說的並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