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條上寫的五年還清,現在才兩年…你要項家提前還錢也可以,自己寫狀紙到法院去申訴。”
王公安冷笑一聲,“或者回派出所去調解,再亂搞惹出啥子事情來,別怪老子六親不認!”
他是當過兵上過南邊戰場的人,這番話說出來殺氣騰騰,硬是把蠻橫無理的毛春花也給鎮住了。
“好嘛,那過幾天等老鐘好一點,我們再去派出所調解。”
等王公安回到派出所,茶也沒來得及喝一口,指著項德才喝罵道:“項老四,你龜兒子送上門來坐班房啊,上個月汽車站和花房鄉的打群架是不是也有你?”
項德才搖頭作無辜狀,“王所長,你說的啥子喲,我現在都改邪歸正,好久沒打架了。”
他做出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我是陪么娘來看二娃的,鍾長久有沒有檢查出傷來嘛?”
“沒得事了,丁淑賢,項二娃你要帶回去批評教育。”
王公安嘆了口氣,“有啥子事到派出所來報警嘛,殺牛刀都敢拿來捅人,長大後怕不得了,刀兒要沒收,人馬上就放出來。”
項遠跟著一個聯防隊員後頭走了進來,不敢抬眼去看母親,老老實實的站到王公安面前。
他上午去逮魚,本來身上就髒兮兮的,在審訊室的小黑屋又躺了幾個小時,更是顯得灰頭土臉。
“項二娃,以後還敢不敢拿刀捅人?”
“王叔叔,我不敢了,以後肯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王公安看了眼丁淑賢,搖了搖頭,“曉得你們現在等於是孤兒寡母,不容易得很,碰到啥子事情就到派出所找我,不要做犯法的事情,真的划不來。”
項遠忙不迭的點頭,上午他是看到兩個穿綠衣服的聯防隊員,以為派出所都被鍾長久收買了,哪裡來得及想啥子報警的事情。
現在是真心實意的佩服這個王叔叔,做事公正得很,不包庇有錢的鐘家。
王公安大手一揮,“你們可以走了,我們也下班回去吃飯了。”
丁淑賢如釋重負,一路上緊緊的牽著兒子,心頭生起一股失而復得的踏實。
她是個文化不多的農村婦女,理所當然的重男輕女。
“二娃,今天嚇死媽了,你以後再也不能莽撞,不能動不動就和別個拼命。”
項遠不敢說話爭辯,只是嘿嘿的傻笑,又感激的看了下三哥,四哥。
父親項清在家的時候,一直不和親戚來往,但真的碰到事情,站出來的還是這些親人。
哪怕他們只是幫忙說了幾句話,項遠都牢記在心頭。
老話常說:“惡語傷人六月寒,良言一句暖三冬。”
如果不是項清過去在言語上得罪了太多的鄰居,也不至於鍾長久帶人來強拆房子都沒人幫項家說一句好話,也沒一個人去通知三哥,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