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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雙面 (2 / 2)

方九齡望著窗外的雨幕,說到:“這我就不知道了。總而言之,我從這些故事找到的規律是:凡得‘長身’者就沒有再回去過的例子;凡得‘長生’者幾乎沒有好的果報。得‘長生’的人都能看到‘邪祟’。然而,他們會採取各種手段驅邪。比如其中有個故事說的是,一個‘長生者’透過拜佛驅邪。可是天氣乾燥,木雕佛像的臉上裂開了。於是此人就嚇死了。還有人以彈奏琵琶驅趕邪祟。可是有一天,琴絃斷了,他也嚇死了。還有人每年請一道士驅邪。後來,道士收了仇家的黑錢,故意醉酒做法,踢翻香案。這個人也被嚇死了……”

沈銘德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急迫地問到:“這樣的故事有多少?那些人‘嚇死’以後,死狀如何?”

方九齡望著沈銘德會意地笑了。他不慌不忙地點燃香菸,說到:“這樣的例子不下十餘個。有些故事中之說人被嚇死。不過,有那麼三五則故事對所謂的‘嚇死’做了描述。其中一種就是你所謂的如同‘活屍’一般的樣子。還有一種就是像那個瘋女人那樣,無火自燃,然後消失無蹤。我大概猜到你所想的事情了。”

沈銘德與方九齡相視一笑,說到:“看來得了‘長生’之後,這‘驅邪’方式真是多種多樣啊。”

方九齡倒是故作神秘的說到:“我看未必。‘驅邪逐祟’應該是‘重神而不重形’的。”

沈銘德催問“此話何意”時,方九齡叼著香菸站到了與臥室相連的陽臺上。他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暴雨,似乎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說到:“沒有哪個驅邪的儀式是真正有效的。真正有效的是人的‘信仰’。故事種出現的驅邪儀式多種多樣。不過,只有當人們確信那個儀式時,才達到了驅邪的目的。這大概就是老話中說的‘信則靈’吧。我本不像告訴你這些,因為或許某天你也會成為‘長生者’。或許你會找到適合自己的儀式。此時我說破了,那麼儀式對於你不就不靈了嗎?但是後來我又一想。畢竟這種方式具有兩面性。一方面可以讓你暫時得到平靜;而另一方面,一旦你所信仰的儀式發生了變故,就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

沈銘德淡然地點了點頭,就算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或許是因為“禍未臨頭,事不關己”的想法,是否成為“長生者”這件事沈銘德還沒有認真考慮過。他這時最希望的事情是方九齡能夠給他複製一份瘋女人的故事音訊。但是,他的提議被對方拒絕了。方九齡就像一隻保護小雞的母雞似的抱著電腦的機箱,言辭激烈地說那些都是自己的財產,是他小說的靈感。而後,見沈銘德並沒有強求,這傢伙才逐漸放下心來。

在被問及“那些故事還有什麼重要資訊”時,方九齡便驕傲滿滿地談起了自己的“研究成果”。當他回到南京以後,還主動讀了一些心理學和精神病裡學方面的資料。後來發現,那個瘋女人的故事雖然離奇,但很有邏輯。幾乎沒有什麼精神病人可以像她那樣條理清晰地講訴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來。於是方九齡排除自己對那個“瘋女人”的偏見,反覆琢磨起那些故事來。對故事的研究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其主要的困難不在於語言不通。雖然瘋女人帶有濃重的東北口音,但方九齡大體上還是能夠理解的。主要的難度在於所有的故事都沒有明確的朝代或者年份等時間順序。而這些故事聽起來又像一部記載某個神明的“編年史”。所以只有弄請時間順序,或許才能讀懂這部“編年史”。後來方九齡找到了一個方法,就時透過故事中出現的某些名詞來判斷大致年代。比如:在一個故事中,主角被成為“孝廉”。因為“孝廉”漢代是查舉制度任用官員的重要指標。所以,方九齡便認為這一則故事發生在漢代。然而,在同一個故事裡又出現了“倭寇”一詞。這可難為了方九齡。因為“倭寇”的海盜行為是在明朝時期才興起的。因此,這則故事的時間就很難被確定下來。直到他查閱了很多資料,終於明白,原來“孝廉”一詞在明,清時期也被當成對舉人的雅稱。這才讓方九齡大致確定了這則故事的時間。

透過研究,方九齡終於將這些看似散碎的小故事總結出了一個脈絡:在上古和中古時代的中原大地上,有種怪物對人們傳播一種使人感到恐懼的“瘟疫”。這種“瘟疫”是精神上的摧殘。之所以將其比喻成“瘟疫”因為它具有傳染性。方九齡估計這就是民間傳說裡許多妖魔鬼怪產生的原因。好在,當時道教,佛教等宗教的流行,以及在王朝盛世時期人們向善的願望都對“瘟疫”的傳播有抵制效果。與此同時,還有一個秘密組織在對這個妖怪進行驅逐和消滅。他們一直隱秘地,不為人知地行動。從故事中隻言片語推測,隱秘行動的原因可能是避免造成社會的恐慌,而恐慌正是這種怪物傳播瘟疫的途徑。這個組織的結構鬆散,而且複雜。他們內部應該有一套完善的暗號切口幫助他們聯絡。並且在組織內,成員們的稱謂上的特點也會讓同仁們認出對方是自己人。有一些總結出來的組織內部的稱呼規則已經寫在小說裡了,比如:天璇尚人,魁星賢德之類的。這些人一般都會偽裝成行商的藥郎,算命的先生,還有云遊的道人這樣的身份。這個組織最終擊敗了怪物的主體。然而他們沒有找到有效的辦法消滅這個怪物。或許是出於一種原因不能將其消滅。這個原因可能就是在怪物散播瘟疫時候,或許將自己的分身也散播了出去。據說,一旦怪物主體死亡,那麼那怪物的分身就會同時“破繭”。對,那個瘋女人的故事裡就是用了“破繭”這個詞。其含義應該就是從人體裡出來。這樣就會導致更大的災難。人類可能要面對五個,十個,甚至上百個這樣的怪物。因為沒有人知道這怪物傳播了多少分身。

沈銘德聽完之後覺得有些好笑,然而與自己玄之又玄的經歷對比後,他換了一種說法,問到:“然後你就把這些寫進小說?那麼你認為所謂‘山彌羅’就是那個怪物的分身?後來被帶到東北封印起來啦?最近那怪物解開了封印,又出來興風作浪啦?”

方九齡一本正經地答到:“不不不。那怪物被封印應該是在上古或者中古時期。因為我不相信鬼神之說,因此我認為那東西是中能夠引起人類恐怖幻覺的植物或者動物。所謂‘封印’就是將種子之類的東西放進一個人的體內。然而那個人找個無人山區躲起來。透過這種方式便防止了怪物透過恐懼來傳播的途徑。如果我封印了這個怪物,我就絕對不會將它放在家裡,不是嗎?所以當年的中原腹地肯定是不適合封印這個怪物。所以他們就把它送到東北或者西北等地區。至於那怪物現在如何,我也不清楚。但我才它還沒有解除封印吧。至少沒有完全解除。透過你的經歷讓我感到‘山彌羅’以及它信徒們的兩面性。一方面是住在湖邊村的信徒們過著隱居生活。他們並沒有積極‘傳教’;而另一方面,他們也沒有拒絕偶爾上門的‘有緣人’。這不是矛盾嗎?在你的故事裡提到了‘儺舞’。那可不是東北該有的信仰。所以我猜,那寫湖邊村的居民可能也是從中原地區遷徙過去的。在漫長的時間裡,他們形成了一種自己的信仰。他們把自己當成了‘山彌羅’的傳播者,同時又是封印的守護者。他們一邊用‘長生’為誘餌,傳播恐懼。又一邊把‘長生’當成秘密保護起來,不讓太多的人知道。”

沈銘德面帶一絲愁容,輕撫自己的右手腕哀嘆到:“真不知道我是應該擁抱‘長生’,還是幫助他們守住這個秘密呢?”

方九齡突然岔開話題,問沈銘德他所說的那個蕭靜是否漂亮。這時他剛才一直在迴避的問題,而此時沈銘德不得不拿出手機,將蕭靜的照片擺在方九齡的面前。

方九齡一臉壞笑地說到:“人可真是矛盾的動物啊。”

見沈銘德滿臉疑惑,他邊解釋說:“在我看來,你也有兩面。你以尋人為藉口,打著‘探索秘密’的旗號,陪著一個美女閒逛到現在。就算你現在有了這個‘烙印’。但是,你還是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沈銘德剛打算反駁,一個炸雷彷彿震得地動山搖。就像被那驚雷劈醒的夢中人,沈銘德把反駁的言辭咽回肚子,開始思考起自己的經歷和方九齡的話。他一直把自己當成被捲進事件中的無辜旁觀者。前期,他在尋找周騰飛,後來又得到了這枚“烙印”,現在又成了陳家父子對付高伯文的工具。回想起來,難道自己不正是整個事件的推動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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