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了幾句,林知府就讓張幕客帶嚴健二人下去用飯,又對曾漁道:“曾生中午陪一下徐先生,對了,徐先生昨夜是你宅子歇息嗎,你二人倒是一見如故。”
曾漁道:“府尊說得是,學生與徐先生的確是一見如故,昨夜談書論畫,不知東方之既白。”
林知府道:“你愛好書畫、博學多才是好事,不過目下還是要以讀書為主,年關一過,春去秋來就是鄉試之期,若能中舉,那時就可左右逢源,就算不中進士也無妨,舉人亦可選官,有嚴侍郎賞識你,總有你出人頭地之日。”
曾漁唯唯稱是,心裡在想:“夏朝奉怎麼還不來喊冤。”
正這麼想著,有個衙役進來報告了,說有人在衙門前跪訴說有重大冤情,大老爺若不升堂問案,那人還要擊打鳴冤鼓,說著呈上一張訴狀。
林知府看了兩眼那訴狀,惱道:“原來是夏貴瑜之父,這刁民想要無理取鬧嗎!”
曾漁問:“府尊,是何人歪纏,這都快過年了?”這訴狀並非他代夏楮皮寫的,卻是出於他的授意。
林知府道:“就是那****致死的案子,前面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曾漁恍然道:“原來是那個案子,學生也聽說了,案犯的父親夏楮皮與學生是同鄉,學生上回從永豐來府城還搭過他的船。”
林知府看了曾漁一眼,但曾漁並沒有給老鄉說情的意思,林知府道:“這個夏楮皮說他兒子冤枉,本府若不給他兒子伸冤,他就要赴省城告到按察司去。”
曾漁道:“這也算個奇案,按理說那夏貴瑜勾搭成奸得了女方私贈的扇墜不應該會在街坊四鄰甚至當著趙家翁的面招搖賣弄啊,府尊不妨再審審。”
林知府沉吟片刻,吩咐那遞狀紙的衙役道:“告訴那個夏楮皮,本府未時三刻升堂問案,在此之前不得在衙門前逗留騷擾,否則竹笞二十。”又道:“把趙玉吾父子與街坊四鄰也傳來對質。”
……
廨舍午宴客人不多,除了林知府的幾位僚屬外就是徐渭和曾漁,戚繼光去了楓嶺頭,要傍晚才回來。
徐渭隨口說了一句:“學生方才在府衙大門外看到有人喊冤,心想廣信府諸位大人的政聲在浙江都聞名,卻又有何人寒冬臘月喊冤?”
這話一出,座上眾官僚不免有些尷尬,都知道徐渭這人性情古怪,不大好相處,偏偏部堂大人就賞識他,若他回到杭州在胡部堂面前說這麼幾句,雖然也不甚要緊,但若讓胡部堂對廣信府官員有不好的印象那就不大妙了——
曾漁便向徐渭解釋這個喊冤人的來歷,徐渭道:“原來如此,這個案子倒是離奇,不知府尊大人肯讓學生旁觀審案否?”
徐渭開了口,林知府當然只好答允,午宴後喝了一杯茶,差不多就是未時初刻了,到南衙大堂坐定,傳下籤牌,不一會皂隸就帶著一群人上堂來了,夏楮皮居左、趙氏父子居右,那些街坊人證就居中,都跪著聽候審問。
曾漁和徐渭坐在一邊看著,曾漁見趙玉吾的兒子趙旭果然生就異相,十九歲的男子竟然還是童子模樣,這是侏儒啊,而且看樣子還痴痴傻傻的,這樣的人能娶妻?能人道?
過了一會,收監的夏貴瑜也一瘸一押地上堂來了,見到爹爹夏楮皮,夏貴瑜痛哭流涕,說不孝兒拖累爹爹,讓祖宗蒙羞,死有餘辜,但今日就是當堂把他打死,他也絕不承認與何氏通姦,那塊迦楠香扇墜也不是何氏私贈給他的,到底從何而來他也不知道,就是在屋內書桌上揀的——
林知府臉色很不好看,喝道:“揀的?那等名貴扇墜怎麼就你能揀到?”欲待再用刑,卻又礙於徐渭在座,還得慎用刑具,不然顯得無能。“原來如此,這個案子倒是離奇,不知府尊大人肯讓學生旁觀審案否?”
徐渭開了口,林知府當然只好答允,午宴後喝了一杯茶,差不多就是未時初刻了,到南衙大堂坐定,傳下籤牌,不一會皂隸就帶著一群人上堂來了,夏楮皮居左、趙氏父子居右,那些街坊人證就居中,都跪著聽候審問。
曾漁和徐渭坐在一邊看著,曾漁見趙玉吾的兒子趙旭果然生就異相,十九歲的男子竟然還是童子模樣,這是侏儒啊,而且看樣子還痴痴傻傻的,這樣的人能娶妻?能人道?
過了一會,收監的夏貴瑜也一瘸一押地上堂來了,見到爹爹夏楮皮,夏貴瑜痛哭流涕,說不孝兒拖累爹爹,讓祖宗蒙羞,死有餘辜,但今日就是當堂把他打死,他也絕不承認與何氏通姦,那塊迦楠香扇墜也不是何氏私贈給他的,到底從何而來他也不知道,就是在屋內書桌上揀的——
林知府臉色很不好看,喝道:“揀的?那等名貴扇墜怎麼就你能揀到?”欲待再用刑,卻又礙於徐渭在座,還得慎用刑具,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