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譽被迫仰著頭,盯著他眼瞼下面的那處陰影看,他輕輕笑了一下,說:“你在怕?”
他說的很輕,很慢,僅僅三個字幾乎就要碰觸到那瓣無限湊近的唇,閆馳不再廢話,狠狠吻了上去,陳譽一偏頭,那個吻落在他優美含蓄的下頜線上,閆馳不肯離去,順著那條線往上一路往上,叼住了他瑩潤的耳垂。
小虎牙在唇角只露了個頭就被藏了起來,閆馳捨不得用力,輕輕咬了一下就裹住了,熱氣噴進他的耳蝸。
“我怕什麼。”閆馳輕聲呢 | 喃,在逐漸升溫的耳廓上流連,陳譽聲音平靜冷淡:“那站那麼遠幹什麼?”
閆馳抬眸,漆黑的瞳孔裡翻滾著熊熊的火焰,裸 | 男一點也沒冒犯到他。
陳譽挑眉,抬起膝蓋頂向閆馳腿間,閆馳往後一撤躲了過去,陳譽輕輕揉著手腕:“招惹你?我逗狗呢。”
閆馳幾乎是立刻就又湊了上去,這次站得很近,沒有再留縫隙,他緊緊抵著他,右邊臂膀痛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逗唄,反正我這條狗也不咬人,一見著你聞著味兒就湊上去了,有本事你就打我,再讓人斷我一條胳膊。”
陳譽的呼吸窒了一下,抬頭看他,昏暗的光線下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他的表情一定很黯淡,不然怎麼連眼睛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陳譽頭腦開始發昏,腦子裡閃過一些碎片,也是這樣一間昏暗的房間,一個男人蜷縮在地上,滿身滿臉的血,那把冰冷的刀閃出整個世界唯一的光亮。
那把刀最後砍向了哪裡?為什麼他這樣的痛?
他猛的一把推開閆馳,閆馳踉蹌著退了兩步撞上後面的桌角,後腰一陣鑽心的疼痛,一聲悶哼,冷汗立刻就下來了,他腿一軟跌了下去。
陳譽抖著手拉開門鎖,光亮來了一瞬,又被關在門外。
閆馳撐著地喘了半分鐘才緩過那陣疼,他把手背過去摸了一下,那裡橫陳著不久前的新傷,汽車皮割出來的。
他脫力了一樣的靠在牆上,覺得陳譽像條無害的魚,搖頭擺尾的在那裡晃,勾得人屁顛屁顛往上湊,等人真的湊上去了就露出鋒利的小尖牙狠狠咬上那麼一口,讓人又疼又癢癢,特別過癮。
陳譽扶著樓梯往下走,整個人都在抖,他知道自己犯病了,就像有人在他破破爛爛的身體上安裝了強力磁鐵,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的靠近,他的靈魂和軀殼總是在打架,不管哪方勝利都是遍體鱗傷,等一方徹底敗下陣來的那一天,他就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
閆欣欣從櫃臺底下鑽了出來,一頭差點撞翻了搖搖欲墜的陳譽,陳譽虛脫了一樣的坐在最後一階的臺階上,把指甲深深掐進面板裡,張小花從樓梯底下出來的時候,他臉色白的像紙一樣。
“怎麼了?”張小花抽了幾張紙擦手,彎腰看陳譽:“不舒服嗎?”
陳譽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再張口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平穩:“心悸,緩一下就好了。”
張小花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涼飲料給他,橙黃的液體從口腔滑進胃裡,他品不出一點滋味。
閆馳用穿衣服的時間強力自愈,踩著木樓梯聲勢浩大的下樓,一露頭就看到坐在下邊的陳譽,他一點也不記仇的一步跨三階:“咋了?怎麼坐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