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陳譽抽了一下,沒抽回來,忍受著閆馳神經乎乎的挨個扒拉自己的手指頭。
“怎麼一動不動的呢?”
陳譽:“……”
“我覺得你這兩天好像又瘦了,手指頭跟棍兒一樣,我都不敢使勁兒。”
陳譽:“……”
“我舔一下你能有感覺嗎?”
陳譽:“你還是滾出去抽煙吧。”
閆馳把陳譽的手塞回被窩裡,窸窸窣窣的脫了西裝外套蓋在自己身上:“雖然沒有被子也沒有枕頭,但誰不知道屋裡舒服。”
他打了個哈欠,逆流了很久的眼淚花子終於光明正大的擠出來一滴,頭一歪蹭在手肘上,可襯衫太薄了,轉瞬就是一大片。
沒枕頭就沒枕頭吧,反正天都快亮了。
陳譽翻裡個身,背對著他一動不動,沒多久呼吸就均勻起來,閆馳就盯著他的後腦勺,這回睡覺不用看影片了,影片裡的人就在他身邊。
閆馳滿足極了,這一晚睡得又香又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都曬滿了半間屋子,他醒了會兒神,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枕頭出現在了腦袋下邊,被子也蓋在自己身上。
歪頭一看,陳譽不見了。
閆馳翻了個身,美滋滋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把臉埋進枕頭裡深深吸了一口,幸福的像做夢一樣。
蔥花熗鍋的香氣順著門縫飄了進來,閆馳掀被子下床,昨晚脫在窗邊的皮鞋已經不見了,床下放著一雙大紅色的塑膠拖鞋,是張小花家的貨底子,碼數不全了,堆在角落吃了好幾年的灰,今天居然穿在了閆馳腳上。
閆馳開門出去的時候,陳譽正在餐桌邊上盛飯,李老師家客廳不大,但採光實在良好,閆馳眯著眼睛適應光線,感覺陳譽整個人都在發光。
聽到動靜,陳譽抬頭看了他一眼,雞窩男人淩亂的杵在小臥室門口,腳上穿著小了一號的大紅拖鞋,頭發狗刨了一樣亂,衣服豬拱了一樣皺,襯衫的扣子貓搗了一樣散,下擺一半束在皮帶裡,一半散在外面,皮帶扣是開著的。
這形象,這扔街上都沒人撿。
閆馳迷迷瞪瞪的走過去:“你笑什麼?”
陳譽收回目光,垂下眼時陽光在睫毛下打出一道濃濃的陰影:“沒笑。”
閆馳一瞬不瞬的盯著人家看,他覺得陽光下的陳譽像個奶油小蛋糕,又軟又白,閆馳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奶油小蛋糕眼睛也沒抬的把盛好的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碗底接觸大理石發出一聲刻意製造出來的聲響,李老師從廚房探出頭:“閆馳醒啦?我還有一個菜,一會兒開飯。”
閆馳看了一眼餐桌上的碗筷,正好三副。
他心裡樂開了花,一屁股坐在桌旁,生怕誰趕他似的,陳譽嫌棄的撇了他一眼:“不洗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