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陳譽雙手撐在他的肩膀上低頭喘氣:“……不行。”
閆馳輕笑了一下,喘的不比他輕:“這時候說不行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陳譽說:“我肚子疼。”
閆馳箍著他的腰讓他貼緊自己,一下一下的蹭他:“別鬧。”
陳譽額頭抵住他的肩膀,痛苦的呻|吟:“閆馳,我肚子疼……”
閆馳退開一些,低頭看他,陳譽的臉色果然不對,額頭也浸出了冷汗。
“真疼啊?我說你身上怎麼怎麼這麼燙呢,我還以為你……你吃了多少櫻桃?”
“一……”陳譽捂著肚子,顫顫巍巍伸出一根手指。
“一把?”
“一箱……”
閆馳瞠目結舌,這麼大點兒功夫,他守著冰箱吃了一整箱涼櫻桃??
真是好大的本事!
閆馳連衣服都沒顧上穿,趿拉著拖鞋,單肩撐著陳譽下樓,但他居然記得給陳譽披了條毯子。
陳譽已經快虛脫了,被七手八腳的抬進救護車,閆馳單薄的睡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一動就露出大片胸肌,急診醫生有一眼沒一眼的瞄他,最後實在忍不住了,說:“……要不你也躺下吧?”
“我躺什麼?”寒冬臘月裡閆馳急出一腦門汗,就剩一個手能用了還非要蹲在地上握住陳譽,車一晃他就跟著晃:“先顧他!”
急診醫生說:“他就是急性胃腸炎,掛掛水就好了……倒是你,真沒事嗎?需不需要幫助?我們可以幫你報警……被家暴不丟人,那也是會構成犯罪的。”
閆馳扶住陳譽搖搖擺擺的頭急道:“快快快!他又難受了!能不能先給他來點藥?!”
急診醫生淡定的給陳譽接了個嘔吐袋:“沒事,讓他吐,吐完就好了,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我沒有!我很幸福!”閆馳說,“還有多久到?”
“五分鐘。”
五分鐘後,陳譽被推進急診室診治,閆馳裹著毯子在急診大廳瑟瑟的等,他身上傷痕累累,還吊著一隻胳膊,頂著很顯眼的小寸頭,像剛從監獄逃出來的勞改犯,總有路過的人忍不住偷瞄,想看看他有沒有帶著腳銬,身邊有沒有便衣。
閆馳就這麼捱了半宿的凍,現了半宿的眼,陳譽終於出來了,櫻桃殺手被推到輸液室,掛著點滴昏昏沉沉,他睡得不安穩,臉燒的紅撲撲的,連撥出的氣都是燙的。
閆馳買了電解質水,用棉簽蘸了一點一點抹在他嘴唇上,他小時候發燒時張小花就是這麼照顧他的,醒來後嘴巴一點也不幹,嗓子也沒那麼疼。
藥水輸了一袋又一袋,天快亮的時候終於輸完了,拔針的時候陳譽迷迷糊糊的醒了,一睜眼就看到閆馳憔悴的臉,他穿著從樓下超市買的深藍色加絨加厚棉睡衣,更像勞改犯了。
“醒了?”閆馳摸摸陳譽額頭,“感覺好點了嗎?”
“嗯,”陳譽點頭,“你一晚上沒睡?”